“王爷,处理政事与谈论婚嫁并不冲突,再说,这相看也是需要时日的,也不是说今日看了,明日就定下,都得慢慢来,您还是放在心上吧。”这事由长喜开口,比顾长安开口要好很多。
毕竟长喜这么多年是看着盛景淮长大的,算盛景淮的半个长辈,顾长安只适时的帮个腔。
盛景淮心里苦笑,他这算不算引火烧身,刚才明明还在调侃顾长安,怎么就变成他被催婚了。
他当然知道,一旦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婚嫁就由不得自己了,他也没办法像盛北冥那样一心只为一人,终身不娶。
盛北冥走之前就已经和他商量好了,等他平定了北越,回来就禅让皇位,到时候,他是一定要娶皇后的,只是他还想再等等,哪怕是要娶,也希望能缓一日算一日吧。
毕竟心里的那个人,已经越来越重了。
他看了一眼同样一脸忧心的顾长安,淡淡的笑道:“有些事情,急不得,你俩也别催,时机到了,自然就来了。”
这个道理,顾长安和长喜都懂,只是觉得盛景淮的性子实在太淡了,朝堂上是什么样子,顾长安不知道,但是朝堂下,盛景淮就是一副君子淡如水的模样,似乎从来没有看到他发过火,对谁发过难。
这样的温和性子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找一个什么样性子的女子才好,这么想着,顾长安也不由得跟着担起心来了。
三个人之后的用饭时间都很安静,各怀心思,都显得心不在焉。
一顿饭过后,顾长安就回了千禧殿,晚一点他要去寿安殿看望太后,给她说盛北冥送来的平安信。
长喜就留在御书房伺候盛景淮。
长喜站在案几一侧,和往常一样替盛景淮磨着墨,盛景淮有练书法的习惯,几乎每日都会抽空写上几个字,很少有松懈的时候。
长喜一边磨着,一边静静的看着盛景淮的笔,往日盛景淮下笔利索,今日对比起来,明显心事重重,下笔犹豫不决了。
“王爷,可是有心事?”长喜轻声问道。
盛景淮手下的笔顿了一下,墨染了小块,渐渐晕染开。
“没有,怎么这么问?”他将笔放回去,抽掉那张晕染掉的宣纸,重新铺了一张,动作和往常一样细心,温柔。
长喜看他这般,开口拐了个弯道:“王爷,您对长安是什么看法?”
那张重新铺好的宣纸,这次被晕染出更大一块墨迹来,长喜敛眉继续磨,有些事,仅仅一个微不足道的反应,就能确认个十之八九了。
盛景淮看着新铺好的宣纸上,还在往四周蔓延的墨,叹了口气,道:“公公为何突然这么问?”
长喜将墨条放好,恭敬道:“奴才虽然很少陪着王爷,但是每次看到的时候,王爷的眼神,总是让奴才印象深刻。”
眼神?盛景淮不解的看向长喜。
“小时候,王爷总是躲在一旁,偷看先帝和贤王一起玩耍,那时候的眼神里,就充满了羡慕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