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十来日,终于到了雍州城。入城时,听闻是要去安西将军府,城守盘查得极其仔细,又反复看了庆王府的通关文书,这才放行进去。
这雍州城地处西北,长年干旱少雨,进了城一看,又是一番景象。它北靠着鹤来山,因为毗邻西北边境之故,那城墙比梁州城的还要高上半丈。
城中偶见几丛白杨,再难见到其它绿色。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还算热闹,只是一半人皆用纱巾蒙面,大概是因为此地时常刮风,吹得尘土漫天飞扬之故。
伏波一行人穿过几条街,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安西将军府门前。只见那府门开阔,朱漆铜扣,雕梁画栋,门口守着几名一身甲胄的军士,看起来自是威风八面。
进了安西将军府,有管事的客客气气接待了,交割了贺礼后,严成东等人先行离去,只留伏波一人在此等候。
不多时,安西将军陆永固现了身,只见此人身材壮硕,挺着个肚子,留着三寸长的花白胡须,手中握着一对漆黑铁球,身穿蓝色锦袍,腰系镶玉铜鎏金腰带,看起来自是富贵而又威风。
“在下庆王府伏波,拜见安西将军。”伏波见了,赶忙起身,作揖说道。
陆永固并不搭话,站在那几箱整理好的珍奇异宝前,摸着胡须看了看,这才转身问伏波道:“庆王爷与我女儿,可有让你带话?”
“庆王爷有书信在此,昭王妃请安西将军保重身体、颐养天年,并无它话。”伏波掏出庆王爷的信,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陆永固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一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说道:“你一路上辛苦了。”
“在下职责所在,不敢说辛苦。”伏波说道。
“此人既是庆王府中人,过几日的寿宴上,给他留个座。”陆永固指着伏波,对身旁的管家说道,接着转身离开了。
管家恭恭敬敬说了一声“是”,让伏波稍坐片刻,出去不久便返了回来,递给伏波一张请帖,说是到时凭着此贴,便可入席。
伏波赶忙接住收好,说了一声“多谢”,便离开了安西将军府,直往四海镖局雍州分号而去。
到了分号,一进门,早已抵达此处的严成东对伏波说道:“我兄长严镇东已到了好几日了,快跟我来,我与你引见。”
两人挑开布帘,进了后堂,只见一个四十多岁、四方脸、身着锦袍、身形精壮之人,坐在木椅上喝茶。
“这位便是我兄长严镇东。”严成东对着伏波说道。
“晚辈伏波,拜见严总镖头。”伏波赶忙作揖说道。
“什么长辈晚辈,你的事我听成东说了,我等皆是一家人,我比你老师于文龙大了两岁,你叫我世伯即可。”严镇东脸上挂着笑,说道。
“是,严世伯。”伏波说道。
“我听成东讲,于军师原本在宜城开了个学堂,怎地又会惹上仇家?”严镇东好奇的问道。
伏波便将于老师听闻庆王爷搜刮民脂民膏,一时气愤不过,偷了他十万两银票的事说了。
“那庆王府失窃之后,派人四处追杀于老师,这才躲到了宜城以北三百里外的谷竹县。”伏波说道。
“这个老于,听到不平之事,还是忍不住要出手。”严镇东呵呵笑道。
“兄长,你来了几日,那朱孝坤的情形,可是摸清楚了?”严成东问道。
“我日日派人打听监视,朱孝坤这狗贼当真狡猾谨慎,只呆在军营里,极少出营。便是出来了,也是前呼后拥,带足了随从,要取这狗贼的命,怕是不易。”严镇东说道。
“那军营在何处?”伏波问道。
“雍州城往北十五里,便到了鹤来山,军营就在那山脚下。”严镇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