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他忘记了要把自己的头发从她的身下解救出来。

陆瑶第二天醒来，脑袋因为缺血还是晕晕的不太舒服，她的手机也被陆有志给拿走了，只能靠墙上挂着的时钟来判断时间。

但前面有一堵高墙，将时间挡的严严实实。

陆瑶有片刻的失神，迟钝的脑子缓了片刻，才想起自己的现状。

沈霁侧躺在她身边一节手臂的距离，不算远，但保持着绝对的分界线，唯一越界的只有那一头无法收拢的银发被她压在身下。

他胸前的黑衣裂开长缝，伤口暴露在她的视野中，皮肤苍白，衬托着伤口狰狞而猩红。

这是很奇怪的伤痕，明明皮肉翻卷的状态，几乎都能感受到心脏跳动时伴随的颤栗感，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陆瑶细微的动静就惊醒了浅眠的沈霁，他的手中还握着把银匕首，此刻睁眼看着几乎凑到胸前观察的脑袋，眉头一皱，一把将她推开，翻身而起。

带有血腥气味的衣服擦过陆瑶的脸，她滚到床里撞墙，轻嘶了一声，才没好气的说：

“你是吸血鬼，伤口的自愈能力还这么差劲吗？”

她裹着被子慢吞吞坐起身，看着他的位置上满是干涸暗红的血迹，这床单是报废了！

“我只能算半个。”

沈霁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句，神色冷漠的去了外面。

陆瑶撇撇嘴，从床上爬下来将自己收拾好，去外面客厅捡起地上的面包袋子，啃了两个面包当早餐，把剩下的递给沈霁。

“这顿早餐算我请你，昨晚你答应我的报酬今天可以先结么？”

沈霁没有用手机支付的习惯，外出的时候也很少带在身边，他去摸风衣口袋里的钱夹，手一顿，里面空空如也。

一定是那时候掉了。

见他的神色又寒了几分，视线向她扫来，嘴唇抿了抿，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陆瑶挑眉，心知肚明，摆出一脸“你没钱你还吃霸王餐”的表情。

沈霁握了下拳头，声音崩成了一条冷线，“有纸笔么？”

陆瑶以为他要给她写欠条了，心中又开始肉疼那两个面包，总有一种白打狗的感觉。

表面上她不敢乱说话，乖乖拿来纸笔递给他。

不知道沈霁写了什么，他放下笔，将折起来的纸递给她，“去五度蛋糕房，那里有人会给你钱。”

陆瑶接过纸，又小心打量了他那战损风的衣着，开口：“我等会就要去上课了，大概晚上回来，你今晚不走吧。”

以为她是拿到钱了就想赶紧驱赶他，沈霁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漠然回：“不会麻烦你太久。”

他身上的气势变得有点恐怖。

陆瑶搓了搓胳膊，但也没说什么，拿上背包出了门。

今天她没有坐直达学校的公交车，但济楚在上面，任然一个人坐在最后面，靠着窗，正好看见她站在站牌下等待。

陆瑶也看见他了，率先扬起一个讨好笑脸，冲他挥挥手，结果对方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扭头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

济楚是很快就转开了目光，还不自然的抿了下手指，他昨天一整夜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她用唇触碰他胸膛那里的事，就连做梦都没放过那个画面。

只是想到，就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她，济楚烦躁极了。

公交车门开了又闭，有人上车，他盯着自己腿上特意多带的早餐袋，没抬头想着她应该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