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血肉被捅穿的声音，刺目的白光暴露在眼前。

白光消散，鱼腹被划开，翻卷出血红的肉，白净的手撕裂开这道口子，浓稠的血液滴落下来，未到肌肤已被化散成星点光芒。

少女的身形渐渐显露，极低的气压席卷而来。

小木刚扬起不久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玩家可以丝毫未伤，连血液都未曾沾染半分！

永生散发出来的这份压制力让他下意识想退回原位，却蓦地想到什么，眼底暗藏着幸灾乐祸。

刚从鱼腹出来的永生，白裙依旧，身姿优雅。与后面血肉模糊的怪鱼形成鲜明对比，根本无法想象她曾经被这条奄奄一息的怪鱼吞入腹中，生死不明。

永生刚想把手搭在小木的肩膀上，脚底一阵晃动。

是石板在剧烈地抖动！

“咔嚓”

石块碎裂声。

永生眼神闪了闪，抓起小木，身体一跃，落在离翠湖半米远的土地上，站定好才看向湖面。

原本平静的湖水此刻如同沸腾的热水，白色的水波翻滚着，无数银白的鱼顺着水流，体型不一，直直朝永生这边袭来！

它们跃出水面，形成一个可以遮天蔽日的屏障，黑压压的一片，极具压迫感。

千种颜色的鱼眼泛着蕴含红光的黑气，鱼嘴大开，利齿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如同夜空中的月刃，寒光凛人。

眼看着就要落下，永生稍一抬手，指尖溢出灵力，在两人范围内升起无形的防护罩。

“嘭”“嘭”“嘭”

一条条奇形怪状的银鱼狠狠撞在透明罩上，利齿碎裂掉落，还因为过于用力导致鱼腹红肿，更有甚者被背后鱼那如刀片的鳞片割得鲜血淋漓，倒在地上痛苦万分。

没了气力和水源，它们只能微弱地起伏。

“啪啪啪”

一条接着一条掉在地上，又落在底部鱼身上，垒起高高的鱼山。那数不清的鱼身上的血口子流出黑红的血液，成了一条血溪自上而下，渗进土地，让整片土地都在呼吸跳动。

血流不止，浓郁的血腥气扩散开来。

触目惊心的鱼类地狱。

但凡是个正常人类，此刻已经反胃呕吐不止了。

“呜呜”

微弱的哀鸣声。

永生眼神微微一动，她竟从这些鱼眼中看出来了悲苦，有种浸染心灵的撕裂苦楚，把整颗心泡入醋水。

生命的凄惨，泣不成声。

实在是，令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小木，都没有多余的动作，低垂着脑袋，身体在微微颤抖，围绕着悲伤的情绪。

永生静默了一刻。

无法描述心中的想法，语言已经变得苍白无比。

它们，是真正逼近你的，落入你眼中的，生命的鸣泣，萦绕在心头无法散去。

如鲠在喉。

情绪溢满，难以摆脱。

无力。

真实的无力。

还有银鱼在争先恐后地扑过来，鱼眼底部已经漫起雾气，晶莹的光亮在闪烁。

真是够了。

永生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终究是撤去了防护罩，一道灵力波将它们尽数赶回翠湖。

湖面激起水花，血液浸染着整片湖水。

碧绿的湖水透着黑红。

许久，才缓缓变化，血色褪去，依旧是那个安静的翠湖。

只有土地上黏腻的血液证明着曾经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