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什么?我自己回去,都不用小杨接,这不是省事吗?而且我是给你加班,榨取员工劳动剩余价值,不香吗?”
榨取?剩余价值?丁鸿太阳穴被气的突突直跳。任谁从自己的员工口中听到此番话也不会愉悦,更何况这人还不仅仅是他的员工……
不要和她置气,丁鸿重整旗鼓:“只是本周末不要来。下周、下下周,你随便加班。”
“到时你也会来,对吗?”安逸问的咬牙切齿。
丁鸿无言默认。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控制!还不是太自私!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其实根本不会体谅她一点!
安逸越想越委屈,眼圈开始泛红,死死咬唇,用疼痛压住泪意,只恨自己泪腺太过发达。
“松口,会咬出血的!”丁鸿低斥:“我真服了你了!听话,你松口!”说着向前两步,似是想用手掰开她的嘴。
这一举动惊得安逸连退几步,倒也成功使她下意识松了口,丁鸿便不再前进。
“我知道你来加班的缘由,会为你在公寓安排些内容打发时间……”
“晚上的项目还不够折腾我的?求你让我自由自由好吗?我都已经保证晚上回去配合治疗,请适可而止吧,别逼人太甚。”
安逸有些后悔,她应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因为怕被外面同事听见,自己压着嗓子,气势简直爆弱了,就应该吼着说那些话才对,争不争得过单说,好歹强硬的表明出态度呀。
阻止你来公司是因为——秦朗。
丁鸿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是,秦朗人在外地,而且按照行程规划,秦朗周末也有公务在身,不应该回来。可……他预感很不好,他觉得自己恐怕拽不住秦朗了。
如果将自己的担忧如实相告,安逸是不会信的,一定觉得自己危言耸听,只为了吓唬她从而达到禁锢她的目的。
见丁鸿只是望着她似是欲言又止,却始终不开口。安逸耐心告罄,既然丁鸿不讲道理,那她凭什么要与他讲道理?
“我先出去了,其他几件公事我稍后发邮件向您汇报。”往旁边撤了两步,安逸几乎跑着向门口逃去。
“安逸,请你不要来加班,听我一次好不好?”丁鸿没有去追,但仍做出最后的努力。
听你?一次?我就是听了你太多次,才落到如今可笑的境地!安逸不理会、不回头,在推开门之前停下来平稳了气息,换回职业微笑,端端正正的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丁鸿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摇摇头,重新坐回老板椅。
瞧自己刚才说的疯话,让她听他的?她怎么会听?
没有再争辩,只因他不想让安逸明确知道秦朗有多深的心意。
安逸如今只怀疑秦朗对她有了一些些的苗头,所以她怎么会相信秦朗很有可能为了她而不服从工作安排,趁着休息日跑回来,守候在公司“偶遇”加班的她?
别说安逸,谁能信呢?偏偏他丁鸿就有这个预感。当然不是平白怀疑,秦朗最近两次和他的上级申请回来处理事务,丁鸿已派其他人员将秦朗所说的那些紧急重要的工作搞定,又调动丁氏集团在外阜的几个老客户加入到太阳科技的宣发行动。
全是实打实的工作,丁鸿不会浪费秦朗这种高新人才去做无用功,而且秦朗又岂是能被轻易忽悠的?如若不精明,怎么能放权让他代表公司独立在商界行走?
本来丁鸿觉得尽在掌握,可今天这小子竟然打起了安逸的办公电话,破了界限……
丁鸿敏锐的意识到对于秦朗,可能要失控。不能硬拦,秦朗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是个极为遵从本心的人,父母又放养教育,因此他比自己还要无所顾忌。
对待秦朗,绝不能让他感觉有一丝权利上的压迫,只能暗中调虎离山,等大局已定,他明白安逸绝不会与他有丝毫可能,他会选择潇洒放手的。
这是他们二人的最大区别,秦朗忠于自己喜好的同时也尊重他人的选择,而自己……缺乏这种善良。
至于为何自己推测秦朗有可能现身公司,而非安逸家的小区门口或地铁站口,很简单:在那两个地方即便能堵到安逸,人家随意说一句类似于回娘家、见朋友的理由就可以轻松打发掉他。
所以,与自己一样清楚安逸周日来公司加班的秦朗,只有在办公室捉住安逸,才能让她避无可避。
唉,想来自己无法阻止安逸加班的步伐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除了让小杨盯梢,丁鸿发觉自己竟然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