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厌眼疾手快,用衣袖拍开它,冷声道:“怎么还有蜜蜂?”
高德和那两个太监匆忙跑来,跪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陛下息怒。”
“都退下吧,再有下次,仗责。”
“是....”
高德觉得陛下从宫外回来给他一些说不上来的变化。
君御玄检查身上有没有被蜜蜂蛰到,喃喃自语:“没有感觉,应该没被蛰到。”
“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君御玄不解地看去,“哪里有?”
姜厌伸出食指碰了碰他的鼻尖,示意就在这里。
君御玄毫不犹豫道:“你看错了,脸上没有,蜜蜂过来时我用手挡住了。”
“是吗?那为何会有一个红点?我见慕昭媛那手被蛰后肿大了两圈,大概你这鼻子也会。”
君御玄听她这么一说,脑子里浮现出女子的脸中央被一个肿大无比的鼻子所占据的画面。
他慌了一下神,摸着鼻子,按压也没感受到痛感,肯定地说道:“不会,蜜蜂没碰到之前我就挡住了,可能是自带的印记。”
虽是这么说,但他也不是很笃定,跑进屋,来到梳妆台前照镜子,发现什么都没有。
??
君御玄眼里带起一缕诧色,后知后觉,他十分确定姜厌是故意捉弄他的,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要生气的迹象。
“真幼稚。”
君御玄见姜厌进了屋,快步走过去。
“我发现这披风上不只有花粉,还有一种甜味,应该是蜂蜜。”
姜厌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语气加重地解释一声:“不是我。”
“我让几个太监闻了闻这上面的味道,再让他们分别用一到五个字形容出来,听见一个太监说,这个裙摆处是甜的,闻着也与其他部位的味道有些差别。”
“那我能想到的只有蜂蜜。”
君御玄思索着说道:“慕昭媛在自导自演?她真正想要陷害的人是沈昭仪。”
一提到沈昭仪,姜厌想起来了她的话:“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我与你水火不容?”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两人有什么过节?”
“小德子知道。”
“他?”
君御玄淡定道:“嗯,后宫出了什么事,谁跟谁有过节,谁跟谁关系好,他几乎都知道,还讲给我听,但我对这没有任何兴趣。”
高德被姜厌叫了进去,一提起沈昭仪和慕昭媛之间恩怨他立马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这两人都是通过选秀进来的,两人家境都好,这慕昭媛一直喜欢艳丽张扬的打扮,在选秀时,可能是家里的缘故,她穿了一件低调的鹅黄色衣裙,可是这衣服的配色与沈家千金沈秋茗很相像,沈秋茗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温婉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当时的慕昭媛似乎也想展露出这种气质,但被嘲讽了,有人说她是在学沈秋茗,沈家和慕家的关系从祖辈开始就结下了恩怨。之后啊,沈昭仪的位分又在慕昭媛之上,更惹得慕昭媛不快了,两人一见面必定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姜厌听完了,但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慕昭媛被蜜蜂蛰,皇后不知?”
高德一脸坚定道:“皇后娘娘肯定不知,因为这件事就连奴才也不知道,那其他人就跟不知道了,奴才在这后宫之中也是有点人脉的.....”
他陡然止住嘴,小心翼翼地瞟了姜厌一眼,灵机一动:“哎呀,这都快到晚膳了,奴才这就去看看,吩咐御厨给江姑娘做几道美味的菜肴。”
高德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姜厌轻笑了笑:“你这太监真有趣。”
君御玄觉得这有点丢他的脸,道:“就是平日里太纵容他了。”
前来找慕昭媛的林美人见不远处的宫女怀里抱着一瓶瓶什么东西,大步走过去,走近后她看清楚了那些东西都是蜂蜜,疑惑地问道:“琳儿,你拿这么多蜂蜜是想做什么?”
宫女惊了一下,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美人小主。”
“这个....这个啊,主子.....主子说有异味不能吃了,让奴婢扔掉。”她神色慌张,有些结巴地说道。
林美人见她这副状态,觉得不对劲。
然后又听见她说:“小主是来找主子的吧,主子发生了那样的事,身体虚弱,情绪也不好,已经歇下了。”
“歇下了?”
林美人往后看了看,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光亮。
“小主,那我们也回去吧,外面冷,小心着凉了。”
“嗯。”
她们离开了,琳儿立马用黑布把这三瓶蜂蜜包裹起来,快速往前走,时不时地前后左右看一看。
她把东西扔进了御花园里的池塘中,即便动作很小心,但还是发出了一道“砰”声。
她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藏在树后面的太监走了出来,望向宫女远去的身影,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跑走了。
.........
满春院,一个额头有刀疤的男人推开一包间的房门进入。
一名清倌坐在软垫上给侧卧在榻上的男人抚琴,一道道古雅悠扬的乐曲在这间充斥着糜烂气息的屋内荡漾。
“主子。”
男人面上戴有一半黑色面具,像是在刻意遮掩容貌,但不难看出他长得俊美,淡红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一身昂贵的锦衣华服,衣领大敞开,肌块若隐若现地展露出来,刀疤男进来后,他也依旧闭着眸,手里还捏着一小杯子酒。
“哦?又有新消息了?”
刀疤男没有立即出声,看向还在抚琴的清倌,嗓音粗哑,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地喝道:“出去。”
清倌自是有眼力劲,抱起琴,对着榻上的男人柔声细语:“大人,奴家就先下去了。”
刀疤男确认门关好后,半跪在地上,低声道:“我们雇佣暗杀皇帝的杀手全军覆没了。”
“全军?覆没?”男人轻轻摇晃着酒杯,眼神晦暗。
“主子息怒。”
“怒?本王可没怒,这个结果本王早有预料,那皇帝若真能这般轻易被人杀死,不知死了多少回了。”男人笑道,低低的嗓音夹着一种不可言喻的魅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