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将银枪向图上一点;“为了帮天生道心之人重铸道心。”
银枪点处,河图中浮出的诡异画面,似水波一般消散开去,一片全新的画面从图里化出。
那画面中,先是现出在血色炼狱中施出“三五之神”的全阳子,然后现出力竭坠下山崖的混朴子,接着现出被血海吞噬的天生道心之人;最后现出一个八溪并流的莲台,一名粉衣少女静坐在莲台上。
吕真人蓦然见得六百年前的那一场灭世之劫,一颗沉凝的道心瞬时猛的悸动起来。
他垂下的右手,无声的搓动了两下,想要算一算天机,却什么都没有算出来,只好将目光从河图上移开,看向绝世孤立的白影:“这只怕…还不是你的目的。”
白影冷冷一笑:“道貌岸然的吕真人,吾的目地你无需知晓,你只需在入图之后,点悟图中的人,让他们唤醒坐在莲台上的玉兔,便可去完成你那没有完成的心愿了。”
吕真人微一阖眸,记起那些六百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一场凌霄染尽红尘血的诅咒发生之时,正值贫道入道不久,贫道虽无力像张家天师一般竭力遏祸,却也知晓这一场劫难从始至终的整个过程…”
白影面上,冷意更浓。
对于她而言,那是最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
吕真人道:“张家天师当时卜出两条遏祸之法,一条是用上古大神遗留下来的封印之法进行封印,一条即是与天生道心之人有关;可惜天生道心之人那时候久久都没有降世,张家天师只能采用第一条遏祸之法,而第一条遏祸之法又需借助消失已久的河图洛书,张家天师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得…”
白影一袭垂至脚跟的长发,突然向后狂飘而起。
一股刺人心垦的冷风,瞬时在吕真人的梦境中横扫开来。
吕真人看着那一杆缓缓指向自己的银枪,没有在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白影以银枪指着吕真人,头却回过去看向身后:“你——为何不说了?”
吕真人知道,每一个遇到白影的人,几乎都被白影这样明目张胆的恐吓过。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每一个遇到白影的人都心知肚明。
吕真人叹了口气,坦白道:“可能是怕与你相杀,落得一个身死元灭的下场。”
白影满目痛苦之色:“吾的要求很简单,要不要答应,由你自己决定。”
吕真人没有立即回答,只将目光重新看向河图。
河图里的画面,停在被血气包裹着的天生道心之人身上。
天生道心之人身上的三个黑色窟窿犹为醒目。
吕真人一动不动的看了一阵,悸动不已的心头,渐渐有了领悟:“贫道明白了,你是想通过天生道心之人,逆改天命?”
白影眸子一合,冷冷道:“你错了,吾不想逆改天命,吾只想改他的命。”
“他的命,百世经纶之命?”
吕真人目中一定:“命既已注定,你如何能够改之?”
白影道:“这是吾的事,与你无关。”
吕真人无奈的笑了笑:“确实与贫道无关,不过贫道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逆改已经注定的命格,必然会付出对等的代价,你乃上古大神之后,自是不惧任何天谴,但他——”
白影睁开眸子,抬头看向梦境里星光璀璨的天际:“这个无需你来提醒,吾自有准备。”
吕真人悸动的心绪平静下去,笑道:“即是如此,那贫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贫道可以答应你的条件,这不过是三言两语便可解决的事。”
言罢,吕真人如被春雨淋洗了一番的目光,亦清澈的看向了天际:“实不相瞒,贫道也有天命尚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