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千手柱间毫不犹豫。
因着宇智波斑在千手柱间到来后就侧身站着,你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有千手柱间摸着下巴缅怀道:\"说来巧合了,曾经也有人问过相似的问题。\"
\"是吧,斑。\"他抬手拍在宇智波斑的肩上。
宇智波斑偏头冷漠道:\"你话太多了。\"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你挑眉道:\"是吗?那个人是谁?\"
“是谁都跟你没关系。”这已经算得上是自你醒后碰到过的最重的话了,直直令人侧目。
你刹那间那种看热闹的心情荡然无存,人家不欢迎,你也没有必要上赶着去认熟脸。
你嘲弄地笑笑,“是啊,跟我没关系,抱歉啊,我不小心戳你眼窝了。”
————
回去过后你散了众人自己一个人在房里练字,饭食什么的也毫无欲望,等天海丸来看你的时候,你房内的地板上已经四处散着字帖了。
“这是怎么了?”天海丸捡起地上的纸张细看,你观察着他的神情,你问:“花了些时间写的,跟我以前比起如何?”
风将他身上的酒气也一起吹了进来,混合着甜腻的气味,屋内灯火通明,他一直低着头看手里的那张纸,片刻后才带着鼻音问你:“小久是想学新的字体吗?”
这个瞬间你感受到了他身上莫名的孩子气,他抬头看你,眼里有些执拗,“以前的不好看吗?”
你心想,你也没给我看过以前的字体啊,送到手里的不是新书就是毫无注解的旧书,这么防备我记起过去,现下又非要我说个以前好过现在,还讲不讲道理了?
\"从前跟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关系?\"你颇有些不耐道,原本练字后好转的情绪又退转回去了,你算是想明白了,依着今天宇智波斑所言,其实还更省事些,前事那么多,旧债又不知,等着旧人旧事上门来给你找不痛快,那不如直接撇清关系。
“天海丸你实在很好笑。”你直接将笔也扔了,“我失忆不是正如你所愿吗?”
他突然将手里的纸张捏成一团,往后一扔,大步朝你走来,站立在你面前,气息不定,胸膛起起伏伏,红着眼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你也没想隐瞒,你说的是实话,你去哪里一言一行都有人特意盯着,就算不是千手板间也是别的什么人。
“既然话都挑明了,那就仔细同你说说。”
“我不是傻子,天海丸你防备我,特别是与我过去有关的所有事,为什么?”
“不说话?好,那就听我分析分析。”
你抬了抬手臂,将衣袖里的手都露了出来,深秋夜里冷,但你此刻神色激动,体内颇有燥热,你盯着他,他也盯着你,气势剑拔弩张,活像两个斗鸡仔。
“东南角那个‘飞鸟阁’跟我有关对吗?”
“我推测无非就是我从前的住所,如果不是出事了,我为什么要换个住所居住?那个房子可比我现在的‘姬路阁’大多了,一屋一代人,所以那里头死过人,而且应该是你我的长辈,大名府逝去的长辈,颇有地位的,又让人讳莫如深的,除了前大名的那位造反的夫人还有谁?”
“这些你是听谁说的?!”他憋红了脸,目眦欲裂,往日温和俊秀的脸庞不复存在。
你笑了笑,“你也不必这么吃惊地看着我,我知道我聪明,你也该知道自己瞒不了多久。”
“所以,你现在最好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等到我自己去发现,到时候场面就没那么好看了。”
“现在的场面就好看许多吗?”他一甩袖子坐下,你后仰身子想要往后倒退,他一把钳住你的手腕,“小久,我在问你,你觉得现在的场面好看吗?”
他贴得极近,几乎是额头贴额头,迎面而来的酒气令你发呕,可他还孜孜不倦地在发问:“好看吗?啊?”
你左右避不开他的头,于是另一抬手扇到他脸上,他却灵活避开后身子往后仰,带着你一起倒下,你撑住地板刚要起来,腰腹的位置就抚上了一只手,紧紧箍着你,胸膛对胸膛,腹贴腹,放你肩后的那只手则是来回游弋着。
他头陷进你的脖颈处,呼出的热气渐渐有些了难耐的意味,他哑着声音道:“回答我。”
你心里的白眼已经要翻到天际了,喝了点酒就露出本性来,你下狠手半点不留情,一手死命掐着他腰上的软肉,另一手仍旧是撑地想要逃离,结果男女力量悬殊,人到一半就被他拉回来,他抱着你,突然示弱,带着点哭腔说:“小久没关系,你想要我如何都可以,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不要走,不要离开。”
这一声声的,你心里好像被人撞了一下,可是下手更是又急又狠,你寻到他咯吱窝那里,又掐又挠的,换来的却是他手脚并用地攀爬到你身上,折腾了半天,你的体力见底,而他则掩目哭泣,哭声刺进你的耳朵,泪水落进你的衣领,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这种悲恸感染,可是残存的理智又让你踹了他一脚,你红着眼直起身来,看着他捂着自己的胸膛蜷缩在地上,另一只手却始终扯住你的衣袖。
“不要走,呜,不要。”他一边喊着一边咳嗽起来,堪称得上是涕泪横流了。
你深呼了一口气,大声喊了一声。
人来得比平常慢了些,你此时已经完全疲累,但还是不停踹着天海丸的手,眼见着踹不开,你便冲着跪在那里的千手板间说:“把他给我打晕!”
见他不敢,你也没控制好情绪,“别愣着了,你想让我下手吗?我下手就不知轻重了,一不小心会死人的!”
人如愿地晕了过去,你一使劲,总算把他挣脱开来,你头昏脑涨,满脸潮热地半坐在地上,垂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千手板间,“他来的时候把人都支走了?”
他只是点头,你拿衣袖擦了擦脸,不用照镜子你都知道你现在有多狼狈。
“那你怎么来了?”
他说:“我听到你求救了。”
你放下心来,还好,这人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见死不救。
你扶着脑袋,深深叹了口气,一杯水被递到你面前,你说了声谢谢后一口喝了个干净,完事后又用衣袖擦着水渍,举止行为豪迈不设防,你撑地站起来,欣慰地看着他:“很好,你比那些听见了又没动静的人更像个活人。”
他倒没显露出什么,只问你:“公主要如何处理这件事?”他指了指地上的大名。
疼痛一瞬间窜到了整个脑袋,你紧皱着眉头思考,“今天发生太多事,我有些混乱....你去隔壁房间拿床被子来给他盖上。”
他很快回来,细心地给天海丸掖上被角。
一室沉默,你看着天海丸的脸发起呆来,安静下来后的他整张脸都没再那么狰狞,泪渍糊在他的两颊处,透着点可怜的意味。
王室里兄妹相亲不是常事,但也不是没有,何况你也只是义妹,你不清楚从前与他发生过什么,两情相悦也好,一方痴情也罢,过去的事好像风一吹就散了,留下些似是而非的痕迹,让人半点摸不着头脑。
“我让你去打听的那个‘飞鸟阁’主人,有消息了吗?”
“有,”他顿了顿,“是上任大名逝去的二夫人,也就是您的母亲。”
你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所以说啊,秘密这种东西要做到完全不为人知,是不可能的。
也怪不得天海丸会撒谎了,他是踩着你母亲的尸体上位的。
“二夫人是不是还有个孩子?”
“对,那是小公子,奇妙丸,夺位失败后,一直不见踪迹。”
他回答得小心翼翼,你闷了半晌才开口:“人的记忆果然很重要,我虽然知道你说的人都同我有密切的关联,但我没有任何感觉。”
“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心啊?”你问。
你其实也不需要他回答,只是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临走的时候你叫住他。
“此次之后你在大名府怕是不好处事了,明日你发信去千手本家,让另外派人来,事由就写:我不喜你。”
他原本背对着你,听了你的话后他突然转身,“夺位之具体过程我并不清楚,不过,若是公主不介意,我可以让透哥过来。”
“他曾经参与了整个过程。”
你心有所动,但转念一想,天海丸未必会再让你的护卫忍者近身,况且那个人也未必会愿意告诉你所有事,不是所有人都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好心不设防,你抠了抠手,说:“算了,就这样吧,我已经不想跟过去有瓜葛了。”
“后面的人生是我自己的,前面的人生,就当做秘密再也无法开启吧。”
同样的话,你在第二天也说给了天海丸听,不过他听后沉默了很久,最后走的时候显得有些落荒而逃。
后来千手家果然换了一个人来护卫,不过你从未见过他,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你只是根据千手板间的行踪进而推断了出来,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在你身边出现了。
最突出的证据就是,有一次,你在院落里喊他的名字,没人应声也没人出现,你看着天上的那朵云,心想,哎,真可惜,以后没人陪你玩飞越天际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