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些时候你很希望自己能继承一种血继限界,譬如心理感应什么的,你知道有一个很小的忍族,叫山中,他们就能够听到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会这么想是因为你现下的这种茫然又心悸的感受。你想要当做无事发生地继续游戏,可惜在场的两位宇智波存在感都太强了,强到宗之介的唱词都念得磕磕碰碰的,说了一半就哑火,跟着另外的俩人一起沉默。
不,宗之介不单纯是沉默,他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就这样了。
你也完全不明白。
游戏的心继续不下去了,你收回了手,心想着,算了,大不了不要狼了,它吃肉又野性,你驯服不了,还增加你一个负担。
看看,你还说宇智波阴晴不定,其实你也差不了多少。
“公主不继续了吗?”宇智波泉奈在问你,声音很轻柔。
“嗯,”你点点头,“我不要了。”
你索性把剩下的所有牌都翻过来,你在找小野小町的另一句词,“其实我最喜欢她的这句。”你拿起一张牌来,有些恍惚道:“我已成空幻,此身那可思。”
你心下有些了然,他们怕是把你当成了什么人,你也不是恼怒,只是不喜这种平白的深情。
“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那你明白小黑在叫嚷什么吗?”宇智波斑问
你狠狠地咬了下唇,状作不屑地说:“它是个畜生,我当然不懂。”
“斑先生难道要跟畜生同语吗?”
你终于明白之前他让泉奈找会说话的通灵犬是为什么了,你咽了咽喉,嘴唇干涩,只觉得荒唐,“我反正不相信。”
“阿姐,你们在说什么啊?”宗之介不明道
宇智波泉奈朝他走去,“公子,你觉得困了么?”他的眼睛里印出某种繁复的花纹,没过一会儿,宗之介就倒地昏睡,
你愣了短瞬的时间,拉回你思绪的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你想喊千手透,他应该一直跟着你们才对。
“不用费劲了。”
你恼怒地回头去看,正正对上宇智波斑的眼睛,那朵藏在眼里的花,开得越来越浓厚,“你到底是谁,我自己会看。”
「警告,意识受到攻击,发起紧急预案,读取数据中…」
你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柱子离你越来越近,不,不是柱子向你靠近,而是你正朝着它冲过去。
“你杀我母亲哥哥,我杀你心头所爱!”
要有多决绝的心情,才会连眼睛都不眨地冲过去?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僵硬着思绪感受到那强烈的痛感,连一声呼喊都叫不出来。
所以,你失忆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武士袭击,而是自伐所致?
“无聊,”这是宇智波斑的声音,“若是松子,一定选择杀了他。”
“而不是这种隔靴搔痒的报复。”
有一双冰凉的手放到你的脖子上,两手指尖微微施压在你的喉管旁侧,片刻后,你听到一声轻笑,“果然。”
果然什么?果然什么?
你意识渐渐模糊,仿佛之中,你正泡在水里,身体沉重,手脚不能动弹,像是被禁锢在某个空间,只露出了个头颅感知到周围是水的质感,可是你睁不开眼,看不到到底是怎样的环境,而面前的水流猛然由沉寂变得汹涌起来,甚至渐渐被一分为半,你感知到了那种湿润但毫无实感的空气。
“此处是,南贺川。”
“你?又是谁?”
还是他的声音,还有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你心上,同样冰凉的手,放在你的脸颊,你哆嗦了一下,猛然睁开眼,“我是你的老父亲。”
「数据读取完成,下面开启紧急预案。」
“请至少,至少留下来吃顿便饭。”
猛一下地时间倒转,你眼中的愤怒还没有完全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惊愕,你看向说话的宇智波泉奈,连连摇头,手脚并用地就要逃离现场。
“不了不了,谢谢谢谢。”
你心里只觉得这俩兄弟太可怕,要赶紧远离。
“公主,请等一下!”
等什么等?你一下打掉他的手,横他一眼,“切莫造次。”
你有很多话想说,但太多囫囵话挤在脑子里卡了半天也说不出口,只能急匆匆地扯过宗之介,他被你半拉半推地,你急得打了他一下,他吃痛道:“阿姐,你干什么啊?”
“我要回去。”
“诶?不留了啊?”他回过头去看宇智波兄弟,又冲着你小声说道:“也不急这一顿饭的时间啊。”
急!怎么不急?这小子不知道你刚才经历了什么痛苦,被人脑入侵还记起撞头,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了个大锤在你脑子里胡乱砸抢,想着想着你一阵眩晕,埋身蹲到一旁就吐。
“唔呕—”
宗之介被你吓到,焦急地凑道你身边,“阿姐你怎么了?!”
你浑噩地捂住脑袋,难受得要死,宗之介一无所知,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你只是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吐出的酸臭气味只堪堪避开他的正脸,你埋头在他肩甲处,“回去,我们回去。”
“好,阿姐,我先抱你去那屋子里休息。”他全然意会错了,反过身来拥你入怀,嘴里碎碎念着一把抱起你,抱到一半他力道虚脱,你被人接过。
宇智波泉奈低声说:“公子我来吧。”
你挣扎地扑向宗之介,“不要,不要你!”
可他不容置喙地强硬地将你锁在怀里,低头与你对视,你不敢再看宇智波家的眼睛,慌乱地闭上,紧锁着眉头,一手骤然往上想要戳他的喉咙,你知道这一处是人的弱点所在,要是打上了,他就只能松手。
你与他僵持,所用的招数悉数被他闪过,你胡乱喊道:“阿介!这人犯上!别让他碰我!”
“好好好,泉奈先生,还是请你将我阿姐放下吧,”
宗之介面难道:“你是好意我知道,但她此时不舒服,还是不要折腾了。”
“泉奈。”一直站在门前观望的宇智波斑骤然出声,“若是公主不舒服,还是请人看看。”
宇智波泉奈的手紧了又松,最终他扶着你站直,头微低垂着,贴得与你略近,你听到他说话,呼吸打在你脸上,“公主,你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糟透了!糟糕透顶!
你施力推了他一把,倒退两步回到宗之介身边,“你,”
胸口起伏,你一手指向他,“犯上僭越!”
你此刻狰狞又疯乱,头上朱钗歪斜着倒地,可怒气无从发泄,又觉得整件事荒诞诡吊,质问的话语说不出口,你不知道时间为何倒流,但是这两兄弟显然并不将你的身份放在眼里,他们所作所为你即莫名又生气,当你是什么?!
“公主息怒,是泉奈莽突了,只是你这病症来得猛烈突然,故此才有些…”他何其无辜,面露关心,看向宗之介,“公子,是否需要请人看看?”
你深呼一口气,大手一挥,凝神道:“不必了。”
“可是阿姐…”宗之介在你身后犹疑,“你这样我很担心,突如其来,失神症发作了该怎么办?”
你回头否认,“我没有失神症,就算有,也不在这里治。”
“回大都,我要回大都!”你掷地有声,这些男人,一个个,全都无视你的想法和意见,你简直厌烦头了。
天海丸惹你媾你,看似给予你选择,实则不容你自主,你是去是留都不能自己决定,因为他不允!
宇智波兄弟心思深重,自我、执拗,老大欺你辱你不是一次两次,老二煞费苦心留你算计你,兄弟二人没有一个好相与!
什么真相?没有真相!你就是你,他们爱你怨你都与你无关!别扯着你不管不顾!凭着莫须有的狗言狗语就认定你是哪个人?笑话,你心善好说话,帮他们夺盟约、设合约,还就蹬鼻子上脸了。
宇智波泉奈回头看了看,宇智波斑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头胀眼晕,你只是强撑,你也不等他们有所决断,自己爬上马车,只对着帘外的宗之介催促道:“叫上武士,即刻起身。”
等整个空间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你才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不是害怕,而是这一系列情绪上下波动带来的震颤,不可思议吗?是的,有,时间倒流,还有因为宇智波瞳术的原因你看到的那些场景。一个自伐,还有一个似乎是被沉尸河底,你不懂,想不明白,前世?可是宇智波松子跟你是一个时代,你也分身乏术,怎么可能一个时空内同时出现两个人呢?
不,不对,【若是松子,一定选择杀了他。】
你记得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紧紧攀着窗栏,晃神之中,掌心被那上头的翻出来的木刺割到了,手上划了一个大口子,你又急急忙忙去翻找可用的布条,那本被你带出来的无字的册子掉落在地,你无心理会,一只手举得高高,一手翻箱倒柜,窗帘这时被人一撩,你惊慌之中坐在木板上,一手撑地,受伤的那只手直直按在了刚才的册子上。
是宇智波斑,他眼眸如鹰隼般尖锐,与你对上之后便锁了眉头,视线平稳地落在你受伤的那只手上,他嘴角微压,声音沉沉,他问你:“需要包扎吗?”
你偏头拒绝,说了一句不用,然后蹭起身来,把帘子拉上,拉上的时候你看到他嘴唇微启,像是要说什么话,最后落下一句一路平安。
你能感觉到,帘子背后的人在车前站立了一会儿,你不知为何心上涌上一种纠葛感来。
你咽了咽喉,说:“请宇智波族长放行。”
片刻过后,一些细碎的脚步响起。
你们去时比来时要快些,心中的焦躁在路程过半的时候才有所缓解,宗之介问你是否在此处修整一番再出发,你没应承他,手中捧着那本册子一语不发。
册子本来空无一物,但在你的血滴到那上头后,就显露出了一些字迹——《邪神手册》。
莫名其妙的玩意儿找上你了。
“阿姐?”宗之介轻轻掀开帘子望向你,“阿姐在看书吗?”
你掩书端坐,看着他探究的眼神,掩饰道:“嗯,那就在这里休息片刻吧,疾行后武士们应该都累了。”
“好。”他脆生生地应了,“我叫人去给阿姐打水喝。”
车头的马儿发出咴儿咴儿的声响,你微微从帘子缝隙中往外看,宗之介不在这附近,武士们若无吩咐也不会离你太近,你轻喊了一声千手透的名字,他落在你车马旁,你俯身过去,与他贴得很近。
他稍有些动摇,细声问你:“公主真的要这样做?”
“你说了会替我做事。”你一手搭在他肩上,略施了些力,“不应我?”
你也明白如果真的这样做,那么他或许就回不了千手族地了,就算回去,面临的也肯定是严苛的惩罚,千手一方或许也会被天海丸迁怒,但你没有别的办法,寻思到在你周围的另一个忍者,你又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把另一位忍者先生叫过来。”
按照宇智波的脾气,不会轻易放弃,之前宇智波泉奈将你拖延,目的是为了将你留在族地,好去确定你的身份,你虽然不信死后附身这种事,但在经历了时间倒转这类稀奇事件之后,你也不得不深思了许多,如果他们真的前来堵人,那这就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
“还是请公主三思,计划疏漏太多,就算透与你同行,行踪暴露被人追上也只是早晚的事,况且….”
他真的不打算答应你,你薄怒道:“就算我说我是宇智波松子也不行?”
他愣了一下,面具背后的眼睛瞪得颇大,你知道你赌对了,那个“她”真的是宇智波松子!
“不可能。”他一手抓住你的手,“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