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之国属实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伴随着鸟语花香,比起拥有广袤森林山川湖泊的火之国来说,虽然不至于与之齐平吧,但也绰绰有余了,一般来说物种丰富的地带,都比较平和,不会因为人类活动而产生太多战事,国家趋于稳定,国内的生物多样性也趋于稳定,而且本国也基本上都是普通人,就算是首府所在地,忍者所占比例也不高。
在这基础上,大名的话语权也更高,不至于被掌握碾压性武力值的影给喧宾夺主。
是个普通人自治地,阿芜理想地之所在。
“雷之国太麻烦了,进去的话,而水之国国内情况不太好。”迪达拉嘟嘟囔囔道,“算起来这里比较好,况且风之国跟土之国,呿,难道让你去吃沙子吗?”
虽然他有意解释自己为什么选了这么个地方,但阿芜有眼睛,完全是因为这里离雨之国还有川之国都比较近。
他飞得快的话,一来一回用不了三小时。
稀奇啊,迪达拉会盘算了。阿芜略有惊异且调侃地扫了他两眼。
那高挑的眉眼在一触及到他的目光之时并未移开,反倒是带着些寻思,他的脸型是偏圆的,没有那么棱角分明,鼻子是较为克制地挺翘,眼形也圆,眼角同她一样莫约有些上挑,只是她是轻浮而他是透着纯真,是一双没什么烦恼的眼睛,藏不住心事,就算是有算计也是透着虚张声势的憨意,所思所想完全不必去猜,会让人产生一种心有灵犀的错觉。
迪达拉挠了挠脸,“你看我干嘛?”
总觉得她又在琢磨一些会让他生气的事...
“哦没什么,我在进行笨蛋观察而已。”
迪达拉眉头一皱,盯了一会儿她脸上的浅笑,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圈了。
瞧瞧吧,就这阵思考时间,那情绪都会上脸,先是莫名的羞赧,然后是深思,随即是一种自以为是的了悟,他了悟了个屁啊。
“哦你放心,哼,不会有人能追来的,我一路上扔了好几个带有你气息的东西,嗯。”他径自点点头,眉宇间是得意以及‘你放弃吧,没人能找到你’的挑衅。
阿芜拖长了声线道:“准备得这么充分啊,好战术哦。”
“哼,那是自然。”
话锋一转,阿芜又问:“你在我房间里翻了些什么出来?”
脸上是没什么表情的,语气里又不经意地透出些质问的意味,半年了还能带着气息,她半耷拉着眼皮睨眼看他,“我睡觉穿的小衣?请问你是变态吗?”
“!!!!”迪达拉整个人一激灵,回正了头,难掩慌乱。
“哇,你真的是变态啊,你不会还睡在我床上吧?”
“!!!才,才没有!”
也就是有了。阿芜霎时间离远了他一些,那目光里透着谴责以及避之不及。
这时粘土鸟遭遇强风,调整了一下姿势,阿芜身形一晃,惊呼还未呼出口,右手就已经被人捉住。
一拉一扯之间,她撞向他的肩臂,不仅坐稳了,甚至还同他离得更近了。
“你忘记上次掉下去了吗?”他微微垂眼道,语调有些发沉,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也有点莽撞,另一只手抬起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那上头不知道从哪里粘上一片枯树叶。
他显然是不习惯的,对于这种泄露自己心意的温情时刻,阿芜头发忽的被一扯,生生断了好几根。
他好像没发现自己做错事了,还自鸣得意地藏了嘴角的笑意。
“…我有时候可真想把你的脑壳顶掀开,看看里面到底长了些什么稻草。”她皱着眉头一脸深思。
迪达拉两指放置在她眉间,顺着眉毛生长的方向缓缓给她那两道皱褶给撑开了,他冷哼道:“哦,是啊,你的名字就是杂草的意思…嗯。”
阿芜气息一滞,颇有些错愕,见状,迪达拉用手覆盖住她的眼睛,往常他是不屑说这类事的,自剖心迹什么的,可现在他觉得要是不说,就会有点吃亏,不然她老是说是他不替她着想,他自觉已经妥协得够多了,不然依照习惯,他根本不用这么费劲憋屈。
他从来不知道,要得到一个人的全部身心,需要这么花费心思,他拟定作战方案都没这么迂回麻烦,有时候蝎大哥见了他拟定的计划,都会说他很狡猾,可偏偏眼前的人却说他蠢得没边,她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呢?
“我从你床头放着的字典上看到的,”他闷声说,“有芜字的那一页,你折了一下。”
“你没说错,我是在你床上睡了一觉。”
“但是没睡着,”
“满脑子都在想,你到底为什么要走?”
“阿芜你知道杂草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吗?”
迪达拉移开手,额头抵向她的额头,双手放在她身体两侧,施力捏了捏她的臂膀,“它得拼了命地往土里生根。”
“我土遁用得很好,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往我这里扎根,我希望你扎得越深越好,”
他仍旧是抵着她的额头,只是中间的距离拉开了些,神色是郑重其事,“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也必须跟你在一起。”
你杂草一样的人生不是任人践踏的,我会尊重你,我会爱你护你,我会用岩土给你围上一道护栏,上面会写着——是兰花,不是杂草,谁碰炸谁。
阿芜睫毛一颤,眼泪将掉未掉的,迪达拉捧着她的脸,轻轻吸吮那些沾湿的睫毛,他蹭着她的额头,鼻尖,面颊,“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