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 你不了解(1 / 2)【火影】忍者必须死首页

对于宇智波佐助来说,人生的噩梦从灭族的那天晚上开始,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安宁祥和的梦境。

睁眼时想着复仇,闭眼时也被绝望包围,这么多年只是重复地体会着这单一却浓烈蚕食了自我的情绪。

人生的意义建立在那一晚,除此之外与丧家之犬无异。

族地很荒凉寂静,回家路上路灯照亮与否似乎并没有差别。

自己训练,自己吃饭,自己睡觉,他习惯地沉默着,更怕惊扰屋子里的亡魂。

大风刮起时,风四处乱窜,街巷,各处房屋的间隙,族地里遍地是呜咽声; 雷雨交加时,也无人提醒他该收衣服了。

【要好好折叠起来哦。】

院子里,母亲同他一起栽的小番茄,在她死后的头一年还结了果实,他摘下来吃过,很酸,酸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后来就任由它死掉了。

冰箱里还有父亲喝了一半的清酒,放在原处许多年,他没有动过,一如他们二人的被褥,衣物,母亲的润肤霜,父亲的藏书卷轴,都在原处。

只是他唯独不敢再多看一眼,打扫房间时总是尽量快速地弄完,否则一整个下午都过去了,他还坐在母亲常坐的位置上,愣神望着父亲母亲的合照,他们新婚时的合影,很年轻,父亲很庄重,母亲好漂亮,二人眼里互有爱意。

有一年,院子里的杂草疯长了似的,虫鸣四起,好几只青蛙跳进了屋子里,撞碎了母亲最喜欢的花瓶摆件,那是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他半夜起来除草,除着除着就哭了。

哭完了继续除草,手掌血肉模糊,都是草割伤,缠了纱布后又练习手里剑,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躺在地上睡着,最后在刺眼天光中睁眼。

仍然身处地狱。

人永远都被困在一个瞬间,窄缩在一处,然后四处在回忆里碰壁。

睡着跟清醒,都只是暂停后再开启的一个动作,画面没有变,记忆不再以活动的形式呈现,而是凝滞的图片。

佐助睁开眼,眼前是木屋结构的房顶,房子很简陋,还漏风。

屋外有动静,他听见了,隔了好一会儿后才坐起来。

他记得自己是在她给他治疗时,逼问她时,被她弄晕了过去。

“诶,醒了么?”裟椤手里端了一碗粥,开门进屋时见到的就是他坐在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的脸很脏,有灰有伤,因此泪渍无处隐藏,弯绕的两道痕迹沿着眼角往后坠,直到隐匿于两侧额发之后。

她把粥放在了木桌上,面向他道:“别怪我哦,把你弄晕了。”

他当时魔怔得厉害,裟椤不想跟他产生没必要的冲突,于是就着给他治疗时用医疗忍术把他弄晕了。

“喝点粥呗,你睡着的时候肚子一直在咕咕叫。”

其实不是,是他呼吸急促的声响,胸廓起伏得剧烈,以至于她不得不又弄晕了他一次,以保证昏睡的效果。

“这里是我这个月的临时住所,一个荒废的狩猎时用的歇脚地。”

“唔,我们还在草之国境内,离法华寺不算远,五里地左右吧?不过这里是高处,四周又是悬崖,风比较大,方向又乱。”

“气味就算传出去也分不清哪个方向来的。”

她嘟囔念叨了一阵,然后说:“你要不,还是,喝点粥?”

裟椤也在尽量控制表情了,怕自己无意间透露出一种对后辈的心疼,尤其他长得很像泉奈,她也怕因为相似的脸泄露出了令人觉得冒犯的某种情绪。

她有时候觉得,宇智波这一族,太过于能够敏锐地捕捉情绪了,尤其发展融合成感情时,喜爱,憎恶,一旦充沛起来,就宛如滔天洪水一样将人整个淹没,人在汹涌反复击打的洪水中下沉上浮,有些人万分艰难才能游至水面获得为数不多的喘息时间,而有些人就那么沉入深处,一辈子都在溺水。

人无法自渡,他人也无法施以援手。

几乎是死局,没得解决。

二人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对视,裟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屋内只有细碎的指甲碾磨声。

佐助站起来,落座桌旁,裟椤则及时将碗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应该已经不烫了。”

“我昏了多久?”

“三个小时吧?”她下意识搓了搓耳后的皮肤,“嗯…对,三小时,”

佐助垂眼看了看那很稀的粥,一点食欲也没有,但喉间有些渴,他就当水一样喝了。

见他有了些动作,裟椤清了清喉,打算解释之前他提出的种种疑问了。

“嗯…你之前问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木叶有多少人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无法确切回答你,不过猿飞日斩,志村团藏,以及另外两个火影顾问应该是知晓的,至于他们手下的忍者么,我就不清楚人员组成了。”

“我知道的时候,准确来说是在死前的前一刻,被团藏沉尸,因此确定了。”

他重重将碗搁下,手背显露的青筋意味着他心绪的不平静,“但我亲眼看见宇智波鼬!我亲眼看见他杀了我父母!他亲口承认是他杀了所有人!”

话在嘴里囫囵转了一圈,裟椤静默两息后问道:“你觉得你哥哥杀欲强吗?”

见他神色有些激动,写轮眼都露了出来,裟椤撇开眼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我问这话没有否认他杀了所有人的意思。”

“你不要误会,屠族的人的确是他。”然后她干脆承认了跟鼬的确有过几年的相处。

“怎么说呢?就是很典型的宇智波强者,话不多,心思藏得重。”她抬眼同他对视,“但他不嗜好杀戮。”

讲礼貌,会说谢谢,请他帮忙他也会帮,甚至先一步提出要送她离开,他当时都给了她选择,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弟弟这个选择,可能这就是重要与否的差别,更为重要的人,总是无法用平常心来对待,因为不重要的人的选择于自身来说,无关紧要,但重要的人,却截然相反。

“...那是你蠢,看不出他演技高超。”

裟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对他的话予以了赞同,“的确演技高超。”

这意有所指的语气使得佐助沉沉压眉,“你什么意思?”

“我下面的推测,是基于我对他的了解的推测,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你就当我在放屁好了。”

然后也不管他的反应如何,仍旧继续道:“第一,他不嗜杀。因此屠族有些反常理,也就是,有不得不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