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阴森诡异的地方,透着一股来自死亡预感的浓厚气息,微雾中,若隐若现某种生灵在逃窜。
忽然他抱着的唐欣儿忽然动了一下,断尘虹把她放下,见情势她是要苏醒了。
已经连续三天给她喂血,断尘虹终于见她有了一丝动静,她的手在动,嘴里张开着,像是想要呐喊和挣扎某一种束缚。
她的眼睛禁闭,断尘虹弄不清她这是在做梦,还是因为太痛苦。
猜测唐欣儿定是饿了,也许从他滴血喂她时,她就已经有了苏醒的意识,三天时间,不进食是会饿的,他的血只是药,哪能当成日常饮食。
唐欣儿需要他,他似是没有理由拒绝,抱着尝试的态度,却从没有忘记自己要给她喂血。
他抱起唐欣儿,往深林走去,试着看能不能找一些果实。
唐欣儿眼角流下了泪,她已经醒来,可莫名她感觉不到,他的眼睛禁闭,说话含糊奇怪,或许她想表达的,只有她知道,别人听着很怪。
视觉,听觉,说话嘶哑,这些弊端,让她对身边的事物满是恐惧,若不是她力气没恢复,恐是无论怎样都要挣脱。
断尘虹弄来了果子,给她吃进嘴,又被唐欣儿无情吐出,断尘虹并没有害她的意思,可唐欣儿不要这么觉得,她想要恢复,必须得吃些东西才行,眼下见她并不配合。
无奈,断尘虹只好用血喂她顶一时,当血味的熟悉感在唇边回味时,唐欣儿安静了,在她无尽的梦境里,是这股味道唤醒的她。
断尘虹见有效果,再次用果子放在她嘴边时,她咀嚼了,这一刻,断尘虹的嘴角扬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他,内心很欢愉。
想过离开,唐欣儿好转,让他彻底打消念头,虽然这里很危险,但他有阴气缠身,飞虫不会去招惹他,每天给唐欣儿弄来果子,闲时就带着她朝着山中走去,路的前方,总有野兽,想到那时候,他背上的那个人,就有肉吃了。
思过来想过去,断尘虹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一个木屋,它看上去很安静,足以表明很不简单。
这里荒郊野岭的,还会有人?装着好奇,断尘虹斗胆走了进去。里面全是灰尘,已经好久没有收拾过了,断尘虹一路走也乏了,他身后的唐欣儿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眼睛睁着却无神,细微的声音,让她喊出了一句断尘虹听得见的话。
“你一路走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嗓子虽然不灵活,但是大概的意思已经能听懂,断尘虹又见她恢复得更快,此时心里却在想,为什么她会如此。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他认识的唐欣儿,究竟是不是她,这些疑问萦绕着断尘虹,等她醒来,答案迟早会浮出,他现在要做的,只有耐心二字。
断尘虹听从了她的话,收拾屋子一番后,唐欣儿也感觉到了这里是个好地方,预感这里有一股暖意,和断尘虹身上的气息一样,有一种心安,她靠着丝丝感觉,对断尘虹说道“这里真好。”
断尘虹愣了愣,错觉认为她在跟谁说话,想她没有视觉,还看不到自己,也能谅解她对着一个桌子喊话。
这里看上去也不破,也就屋上的草旧了一些,收拾过后,发现曾经住在这的人似乎很懂得享受生活,在收拾时,断尘虹主意到了一座木床下的一把古琴,这让他很意外,也能想到,这里曾经住着一个雅士,只是不知,他离开这个草木屋,现在去了何处。
无意间,断尘虹触碰到了琴弦,唐欣儿听到了,转身朝向他。
“这是琴吗?”
“是的!”断尘虹看得出,唐欣儿对这把琴很感兴趣,于是送到了她的手边。
触摸着琴弦,唐欣儿试着感觉一下,凭着记忆里的弹奏方式,她弹了起来,在她耳边,这种琴声很奇怪,断尘虹听着,却有几分好听,更像是一级初学者的水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谢谢你对我做的一切。”唐欣儿口里含糊着说。
断尘虹听着,感觉出她痛苦的声嗓,表面却是一个笑容,这不协调的怪异场面,他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她根本听不见,只能把手搭在唐欣儿的嘴边,让她不要说话了。
短短时间里,断尘虹有了一个安居的地方,改善了一下木屋,他把唐欣儿安顿好,就有闲时出去探寻,抓住了野兔,这也足以说明,那个飞虫毒行的区域,他们已经走出来了,这里是哪里,他不会想知道,他期待着,带会儿烤了这兔子,如何把火控好。
回到木屋,唐欣儿已经可以凭听力辨别他回来了,此时唐欣儿的声音也发得准确,得益于听力后的改善,她手中的琴音,称之天籁,有时候断尘虹听着听着,就入神的想起了某些人某些事。
他经历得不多,不懂什么叫情意,在唐欣儿的琴声里,他似乎感觉到了那一种悲凉之意,这与他对小久的情很相似,曾经为了一段情,生死间晃荡,离离合合。
断尘虹骗唐欣儿说,这是兔子的血,因为她病情的缘故,必须要喝下,考兔子肉的时候,断尘虹会和她聊很多话,明明是最想知道的答案,断尘虹却不想扯出这个话题,因为此时的美好,他不愿破坏。
唐欣儿显然也有着她的疑问,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这个不知姓名的人对她这么照顾,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说,她便不问,两人无忧无虑于山野,过去的事,他们都不想回忆。
两个月的时间,一个早晨,唐欣儿的眼睛可以看到了模糊的景象,她看到那个人奇怪的举动,由于看不清,只是那么好奇的一眼,对方很警觉地避开了。
断尘虹也发现了这一点,唐欣儿的视力已经慢慢恢复,他不能在当做她的面割开自己的血管,那样会吓到她,同样他心里也很复杂,如果唐欣儿眼前一亮时,认出他,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