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祀?”青芜灵力耗费过多,对于她而来最好的休息之处便是祠堂,没想到刚来就闻见了浓重的香火味。
白祀怔愣看着青芜,她手上的是血吗?
青芜顺着白祀的视线,垂眸看见脏污的衣袖。她向来爱穿浅色系的衣服,因此这血迹在衣服上格外明显。
青芜平静拿帕子将手擦干,“景远洲暂时没事,你可以还愿了。”
白祀想出声,可是喉咙就像被堵住一般,沙哑得无法开口。脑子思绪混乱,青芜向来爱干净,从未见她衣服上有任何脏乱,刚刚的血,是哪来的?
“还完愿,便出去。”青芜坐在旁边,眼里带着驱逐之意。
“你的衣服……”白祀燃香跪拜结束,看见青芜那脏了的衣袖,正想开口,看见她略显苍白的脸色,连忙上前,内心惊慌。青芜在这绝对不能出任何事,不然景远洲回来必然会发疯。
可是白祀还没靠近青芜,便受到了阻拦,接着身子就像是受到了一股不可抗力一般,朝外面走去。
随后,祠堂的门被关上。
“青芜!”白祀被关在门外。
青芜坐在祠堂里,念了一个决,脏污的袖子瞬间便变得干净。
尾巴和耳朵在白祀出去后,便逐渐显露出来。
青芜拖着长尾,来到祠堂求愿跪地处。香还在燃烧,看来白祀刚刚一直都在这。
青芜坐在原地,将之前未炼化的灵力在身周运转,耳朵和尾巴逐渐受控消失。
等到她推门出去的时候,太阳早已西沉。
嗯?下面坐着个人?
“青芜!”白祀眼睛通红的看着走出来的人,抱住腿,大哭,“青芜!你吓死我了!你要是也出事!主子他肯定要杀我!”
青芜甩了甩腿:……
没甩动。
“白祀,景远洲让你做的事,都做完了吗?”青芜本来看着他悲痛欲绝的份上,不想刺激他,但是看见白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失态样子,实在忍不住自己要把人踹飞的欲望。
整个柳园在收到景远洲遇灾的消息后,都处于一片沉寂的氛围里。
白祀抬头,试图在青芜脸上找到任何担心的痕迹。
可是她的眼眸一如既往,澄明透彻,似乎景远洲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
白祀对上青芜的眼睛,心里一颤,抱住她的腿下意识松开。
“青……青芜。”他缓缓起身,看着青芜。他想问,青芜是不是对景远洲一点都不在意,可是却话在心里转了一圈没敢问出口。
他怕自己会给景远洲问到不想听的答案,于是开口的时候,便变成了,“青芜,你的身份证到了,要不要去看一下景远洲。我帮你订机票。”
青芜垂眸,看着白祀递过来的身份证,“不是说要三个月才能收到吗?”
白祀摸了一下自己肿痛的额头,开口,“或许是上面在关注,所以提前走了流程。”
按照青芜的能力,很难不受到上面的关注。
景家的手还不至于伸那么长,白祀对于这提前了两个月到的身份证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嗯。”
青芜应了一声,看见白祀傻愣的表情,“订票,你既然在这里呆不住,就一起吧。”
景远洲让白祀留在这里,白祀不敢违背命令,但若是青芜开口,那必然是可以的。
白祀听完后,犹豫片刻,然后快速道,“我去取个电脑。”
青芜站在原地,看着走路腿都打颤的白祀,收回视线。
等到白祀回来时候,发现青芜手上多了个小玉瓶。
青芜指了指他的额头,“涂上。”
“好,好的。”白祀脑子里还是混混沌沌的,景远洲让他处理的东西,他完全处理不下去。没见到人之前,他根本无心做任何事。
白祀坐在飞机上,看着王妈发的消息,知道他们已经见到了景远洲。
「王妈很烦:在急救。主子是景家掌权者的身份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现在公司股份有下跌趋势。白祀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了,让你明日公布身份!」
白祀捏着手机,没有回复。
老爷子通知他,让他回老宅,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
但是,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过去。
「何昭:这是你第二次违背主子命令了。等主子醒来,你估计要挨罚。」
白祀靠在椅背上。
「王妈很烦:老爷子那边也和何昭通知了,你不要轻举妄动。照顾好景家和青芜小姐。」
何昭面色沉凝,坐在外面,“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这里没有几个我们的人,等到情况稳定下来,立刻换医院。”
王妈看着何昭,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白祀说今夜他把青芜带来,见完人就立刻坐飞机回去。”
何昭沉默看着手机,“他最近倒是习惯先斩后奏了。”
飞机上——
白祀情绪很不稳定。他不能理解,为何青芜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按照他对景远洲的理解,如果景远洲醒来,知道青芜是这个样子,或许会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明明都是极度理智的人,可是白祀就有那种预感,景远洲绝对会把青芜的命排在他自己的前面。
“青芜,你不担心吗?”终于,白祀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她的脸实在是太平静了,不是强忍的平静,而是情绪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多大波动。这让白祀感到害怕。
“担心没有用。”
如果是别的人,说出这番话,白祀高低得翻脸骂上几句,可是面对着青芜,他骂不出声来。
忽而,白祀想到自己的求愿,又联想到青芜曾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猛然转头,看着她的侧脸,“你是不是早就见……见过了。”
除了这种可能,白祀不想再做其他猜测。
青芜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便是默认。
“他不会出事,对吗?”白祀看着青芜,眼里带着祈求。
“额头不疼了?话这么多。”青芜看着白祀,声音平静,“你们还真是兄弟,遇到事,都爱哭。”
白祀摸了摸头,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我这么多年,就没见……景远洲他会哭?啊!啊?”
“到了。”青芜面无表情。她不是不担心,而是她能看见所有人的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