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能发生什么?
对很多人来说,一晚上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睡一觉的事,但是对初平三年三月初的兖州东平国宁阳县城内外的许多人来说,在这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他们的命运,都在旭日划破黑夜的那一瞬改变了。
当旭日破晓,位于宁阳县城北的黄巾军大营内,近十万双泛着血丝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望向南方,望向紧闭的城门。
吱呀……
沉重的城门在万人注目下缓缓打开,于淇身披铁甲,外罩战袍,腰悬横刀,一手提着精铁长矛,一手提着缰绳,缓缓控马踏出。
在于淇的身旁,是身披簇新精铁锁子甲,肩抗斩马大刀的管亥。跟于淇顶盔掼甲全副武装不同,管亥并没有戴着头盔,虽然管亥披头散发,但是他的威风却并不逊与于淇,只因此时管亥的脸上,斜着被一道绢布包裹起来,因为很多人没有亲眼目睹,但是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所有人都知道,那道绢布下是一条横贯全脸的伤口,管亥用这道伤口,换来了他锤爆张饶脑袋的战绩。
于淇跟管亥两人一马当先,控马朝着两里外的黄巾大营缓缓行来,在两人的身后,是两个抬着门板的士兵,门板上躺着的,是一个可怜人。在这之后,才是由隋文亲领的跨马持枪的三百骑兵。
在近十万黄巾军将士的注视下,于淇缓缓行至百步之外站定,环视着眼巴巴望向这里的黄巾军将士,微微一笑。不过于淇并没有说话,而是转头跟管亥对视一眼,冲管亥点点头,得到于淇示意的管亥拍马上前,仰首挺胸的俯视着在晨风中瑟瑟发抖的一干黄巾将士。
“我是管亥,太平道青州方大渠帅,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应该都知道我。”
顿了顿,管亥猛然加大了嗓门:“没错,就是我,率领十几万兄弟投了官军!就是我,在昨天晚上,亲手锤爆了张饶的脑袋!”
说到这,管亥气势狂暴,睥睨四顾,一个人压的黄巾军将士士气低落,虽然隔着几十步的距离,但是管亥的视线所及之处,黄巾军将士尽皆低头不敢仰视。
管亥松开牵着缰绳的那只手,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也是我管亥,让十几万吃不饱穿不暖的兄弟姐妹们,现在重新成家立业,人人得以有衣蔽体、有食果腹。在北海国、在东莱郡,十几万兄弟姐妹都重新获得了户籍,我们仁慈且伟大的主公,于淇于贯之,按照人口,给予兄弟姐妹们每人三十亩至五十亩不等的土地。”
“去年冬天,我麾下的几十万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人因为挨冻挨饿而死,他们,现在都已经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现在,你们自己说,我做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