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身体不由得微微发颤,缓缓抬起头,他就像是想确认什么似的抬眼瞄向了那扇被帘子盖得严实的车窗。
就是这么恰好,突然就有这么一阵风,此时正好拂过了帘子为想偷窥的骑士先生展开了一道微小的“方便之门”。
即便那个被吹开的缝隙很小,小得近乎让人看不见从里面逃逸出来的光亮。
但我们敏锐的骑士先生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红色。
这一信息当即便把骑士吓得双脚一软,几乎都要给车子跪下了。
但车里的人却似乎是嫌他已经站着太久,过于碍眼了。
很快在骑士的双膝触及地面的前一刻,一股强而有力如同大山压顶一样的恐怖威压自上而下地砸在了那个领队骑士的身上,直接将其双膝砸入地面并为砖板做的地面留下了一对极其不规则的龟裂。
当然不只是领队,其余在场的,无论是骑士还是门卫,亦或者是那些只是在后头看戏的普通人一时间都被那股威压无差别地尽数压在地上喘不上气。
“现在,还想查我的车吗?”
车子里的声音虽然没有传来怒气,但我们这位骑士赫然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
就看见他双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脑袋飞快地摇摆,连声求饶地大声说道:“不敢了,不敢了,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姐。是小人的错,求小姐消消气,消消气。”
“消气?我为何生气?”
白羽拉开车帘露出一副慵懒的姿态,但在场却没人敢抬头去看她哪怕一眼。
见没人回答觉得有些无趣的白羽就直接靠着窗沿,向着自己前后张望了两下,便又再次将帘子放下对着商贾嘱咐道:“走吧,老是堵着大家的路也不好。”
“是。”商贾应了一声取过缰绳,就要走。
“等等。”白羽的声音再次叫停了即将拉车要走的商贾。
这让那原本听到白羽说要走便松了半口气的骑士们,此刻悬着的心都再次被吊在嗓子眼,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位还要做什么,但都乖乖匍匐在地上等着她发令。
“我又想了想,我觉得你刚才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什么有道理?她指的是哪句?
领队的骑士并不知道白羽是在代指什么,但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就是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要装出一副忠心的狗腿子模样,点头就完事了。
“小姐觉得有道理,那就是有道理。”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车内传来白羽银铃般的笑声。
骑士不知道白羽在笑什么,但似乎是心情不错,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车窗。
于是就在他抬眼的过程中,他便看见一只肤若凝雪的小臂在自己头顶探出窗外,那洁白如玉的小手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高高翘起了那根细长食指。
骑士的喉结动了动,他明白这是一种暗示。
而且这种暗示在城中还并不少见,时常就会有这样怪癖的贵族子弟,喜欢别人用跪舔的方式向着他摇尾乞怜,以践踏别人的尊严为乐。
看来眼前的这位也是如此了,骑士在片刻的犹豫后仰着脑袋向着手指的方向探了探。
就在他几乎快舔到那只手的指尖时,高高而立的手指猛然挥下,一股比刚才更加暴虐的压力按着他才仰起的脑袋直接再次砸入地砖。
白羽收回了差点就被人碰到的手,言语中不自觉地便表露出了心里的厌恶。
“真恶心。一想到我的人差点要被你这种令人作呕的家伙杀了我就想吐。今天我倦了,王宫什么的明天再去也行吧。”
白羽下完指令,商贾也随之应了一声便驾车而行向着旅店走去。
这下城门口的这片刻闹剧也算是终于结束了。
行人们终于得以从地上解放,熙熙攘攘热闹的声音再次充斥着大门的附近。
可怜那个领队的骑士被白羽戏耍着砸了脑袋后,此刻正保持着磕头的姿势昏死在了地上。
等到其他骑士好不容易将他搬起的时候,地上这才露出了那让所有人唏嘘的,一大两小,三个浑浊的血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