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个关店休息的木匠做了块匾额,用棣书写了霍宅二字,又去府衙把蔚然斋过到霍俞烬名下,这些事情全部弄完只用了一天时间。
在姜莳安排王彪去办事的时候,丁嬷嬷已经回到翊翠宫,刚进内殿就挥退了里头的宫女:“娘娘,老奴去问过那崽子的隔壁邻居,他的生辰比那宫的晚了一个月,他是十二月初八生的,那宫是十一月初六出生,这生辰对不上。”
“那妇人说那崽子跟他爹长得很像,老奴离开那家以后,也去附近问了问,说法跟那人说的差不多。娘娘,兴许真的只是人有相似。”
霍俞烬的生辰不是秘密,霍大娘生产那天是早产,黑天半夜的又下着大雪,谁知道她请没请稳婆。
丁嬷嬷问到了,一律说确实是去了苏家找人,要么就说不清楚。
至于问到霍俞烬长得像父亲还是像母亲,都回答是像父亲,斩钉截铁的,让人不得不信。
玥贵妃面前放着几支红梅,她不紧不慢地修剪着梅枝,听了丁嬷嬷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把桌上的梅花都修剪完插进花瓶里,她才转过头:“你当真调查清楚了,那人是霍家的种?”
“那妇人能跟老奴撒谎,那其他人莫非也联合起来撒谎不成?”丁嬷嬷摇头,“就是霍家人死得早,老奴没见过。过两天老奴再出去一趟,看能不能让人画一幅霍秀才的画像回来。”
“邻居住着这么多年,哪怕那霍秀才早就死了,总还有人记得他长什么样儿吧?”
玥贵妃把花瓶交给她,看着她将花瓶摆去窗台前,“这事儿你上点心,多留意他。要是他不是那孽种便罢,如果他是......”
丁嬷嬷接过话茬:“娘娘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
雪停了,寒风吹得树枝簌簌作响,树枝上的雪团被风吹落,与地上沾着脚印的雪混在一起,瞬间分不清哪些是树上的,哪些是地上的。
姜莳和霍俞烬坐在亭子里喝茶,竹苓和茯苓抱着罐子收集树枝上的白雪,不一会儿就收了一罐。
“明日办乔迁宴,东西都备齐了?”姜莳问竹苓。
竹苓把怀里的罐子放下,点头应道:“太太放心,早已经备齐了。”
初一那天开始,姜莳就让所有人都改口叫自己太太,霍俞烬只是个秀才,不是官身,她远不到被叫夫人的地步。
明天是初五,乔迁之喜,姜莳把该请的都请了,不该请的一个都没请。
这该请的头一个,就是那个碎嘴的秦夫人。
而收到帖子的秦夫人满脸纳罕,扭头对秦侍郎说道:“这姜家跟咱们家有什么交情吗?”
秦侍郎刚坐下,筷子还没抓起来就听见这个问题,他另一只手端起碗说道:“哪有什么交情,镇北将军是多大的官,我又是多大的官儿?从前跟晋阳侯倒是有几分交情,跟镇北将军府也算有那拐着几道弯的情分吧。”
这话说得不错,晋阳侯府与镇北将军府是亲家,他们秦家与晋阳侯府从前是淡得不能再淡的远亲,算起来跟镇北将军府也算得上有亲了。
但是现在晋阳侯府没了,所谓的情分自然也没有,秦家还得感谢仁德帝只砍了晋阳侯一个人,没有牵连九族。
秦夫人嗐了一声:“那就奇怪了,这镇北将军府跟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姜家娘子乔迁给咱们下帖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