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说,明承极有可能是当年被人偷运出宫的皇长子?”
仁德帝开口:“只是猜测……”
“什么猜测?他就是我的瑾儿!”梁皇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梗着脖子低声冲仁德帝吼了一句。
很快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门外喊道:“邱嬷嬷,你进来!”
邱嬷嬷很快推门进去,刚站稳就听见梁皇后问她:“你还记得哥儿当年出生时,身上是不是有个胎记,在什么位置?”
邱嬷嬷闻言一愣,微眯着眼睛回想起来,好久才道:“好像在左边蝴蝶骨的位置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暗红色的,很显眼。”
这件事情邱嬷嬷也快忘记了,而梁皇后这些年常年卧病,吃下去的药比吃的饭还要多,渐渐的也影响了一些记忆。
加上霍余烬出生以后,梁皇后昏迷了三天三夜,孩子又包着襁褓,她并没有打开看过。
后来她亲自给孩子换尿布时,一时兴起看过孩子的全身,霍俞烬身上好像的确是有个胎记的,只是不确定是在哪个位置。
听了邱嬷嬷的话,她马上看向霍俞烬:“能让我们看看吗?就看一眼,如果确定你不是,我绝对不打扰你……”
霍俞烬还没说话,姜莳就抬手摸上他蝴蝶骨的位置:“娘娘,不用看了,我确定他身上的确有个胎记。”
随后,她伸出食指在霍余烬的后背点了点:“就在这儿。”
霍俞烬反手将她的手拿下来,郑重且严肃地说道:“娘娘想看,就让她看看吧,也能安安她的心。”
也许真的是母子之间自有感应,自从梁皇后看见他以后就泪水不断,他竟然能感觉到一丝心疼。
听闻他们找了自己十八年都未曾放弃,梁皇后更是年年拖着病体上来点长明灯。
她的白发不知道用多少思念堆出来的,一根又一根,明明许多这个年纪的妇人依然满头青丝。
禅房的都不是外人,在座的除了姜莳,包括邱嬷嬷都可以算是他的长辈,所以也不必避讳了,霍俞烬背对着梁皇后和仁德帝解开了衣裳。
他抓着衣裳露出后背,挺直了腰问姜莳:“能看到吗?”
等待他的不是姜莳的回答,而是梁皇后猝不及防的嚎啕大哭。
梁皇后摸着左边蝴蝶骨那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过去多年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她哭得失声,扯着仁德帝的手叫道:“陛下,我就说他是瑾儿,他是我们的瑾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瑾儿啊!”
她的哭声带着十八年来积累的痛苦和绝望,还有几分失而复得的欢喜,她说的每句话都带着殷切,听得仁德帝鼻头发酸。
“好好,你说得对,他是瑾儿。”仁德帝拍着梁皇后轻轻哄着,抬头对霍俞烬说道:“这么多年你在何处生活,我们找了这么多年,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先让孩子把衣裳穿好。”梁皇后擦掉眼泪,伸手将霍俞烬的衣裳拉上,又仔细地扯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