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人虽被判了流放,可孩子年纪小,身子又弱,死在牢里扔出去,再改名换姓以另外的身份生活也不是不可。
沈氏疼爱沈亦禾,不可能不去管郑惟娟,她没有动作的前提是,很有可能她顾不上了。
“姑娘猜得不错,郑惟庆并没有死,当天只是高烧昏迷过去,被番役送出牢里,交给了一个婆子。那婆子抱着郑惟庆七拐八弯地走到柳家如今暂住的小院子,把孩子交了出去。”
“至于郑惟娟没有被沈夫人救出去,是因为沈夫人病了,如今连床都起不来,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何夕。”
白术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一一说来,末了还叹道:“也不知道沈夫人走到如今的地步,是否后悔过夺人丈夫?”
如果沈氏当初不是看中温石柱有几分姿色,不顾他家中已有妻室,拒绝他给自己献殷勤,那她完全可以嫁一个门户相当的男子。
说不定伏威将军不会死,也不会出现温石柱抢夺军功的事情。
当初的沈氏只是一个闺阁少女,初初遇到心动之人,一时间情难自抑,这错不在她。
然而得知温石柱在老家有妻有女后,她并未约束自己的感情,甚至利用自己的身份给温石柱大开方便之门时,她就已经大错特错。
当然,比起沈氏,温石柱更无耻,是他贪图富贵,想要娶个高官之女走捷径。
归根结底,温石柱和沈氏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莳抱着刚被喂完奶的儿子,轻柔地给他拍嗝,没有去应白术的话。
沈氏走到如今的地步完全是自作自受,她夺人丈夫之前可以做出选择,教养儿女也可以自己做主,可她偏偏做了,还纵得一双儿女无法无天。
“以后沈氏的事情不必禀报了,她是死是活,都与太子府无关。”
白术低声应了。
姜莳正哄着儿子,竹苓就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姑娘,秋桂妈妈来说,将军府上来了人,夫人被气着了,少夫人似乎也有小产的迹象。”
“什么?父亲和哥哥呢,他们不在家?”
竹苓摇头:“将军带着公子去西郊了,此时还未回来。听说是有事儿要办,府上不敢去找。老太太年纪大了,此时还不敢惊动她。”
姜莳站了起来,让廖妈妈把孩子抱下去,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可知道来人是谁?”
竹苓扶着她跨过门槛,又让人去备好马车才答道:“秋桂妈妈说,来人是夫人的娘家人。
乔氏娘家是江陵乔府,祖上也是出过大官的,到了乔氏这一代,乔家已经基本落魄,仅靠祖产和卖女儿度日。
原本以乔氏的身份是配不上姜炎之的,是姜炎之陪着姜老太太去江陵游玩时,认识了即将要被家里卖给老头子做妾的乔氏。
她不甘做妾,找机会逃了出来,在被乔家人捉回去之前,被姜炎之救下。
姜炎之并未告知他们自己的身份,只说是来江陵游学的读书人。
当时的姜炎之还未入军营,长得也是白白净净,再换上青衫,戴上纶巾,谁敢说他不是读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