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婶擦掉眼泪，双手握着乔喜不放，刚一开口，眼泪汹涌而出：“乔喜是我前头的女儿，我受不了乔大福，他打我也就罢了，忍忍也就过去了。可他竟然逼我，强迫我做暗娼。我假装同意，等天黑了我就逃了出去。”

“我本来以为，欢欢喜喜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再怎么丧良心，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那种事。谁想到，乔大福就是没有良心的畜生！”

原本乔家虽然已无人在朝为官，可多少还有些底蕴在，乔家人也不至于典妻卖女地过生活。

后来乔老爷子和乔大福迷上了赌博，家中铺子田产一夕之间输了个干净，只剩下乔家祖宅。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过惯了好日子，又岂肯吃糠咽菜？

所以，他们把主意打到家中的几位女眷身上。

把大女儿，也就是乔氏卖去给一个瘸子做妾前，乔婆子还有几分不忍，毕竟那个瘸子乖张狠厉，已经打死好几个妾室，自己的女儿刚满十五岁，她真的不想把女儿往火坑里送。

可她是个妇道人家，指着男人过活，她不同意乔老爷子就摁着她打，烧火棍都打断了几条，这才把她的倔骨打断。

尝到了甜头，又被打了无数回，乔婆子也硬了心肠，乔老爷子和乔大福更是如法炮制，将二女儿乔夏华卖去汪家冲喜。

接着便是乔秋华，被他们三言两语，就卖去了罗家为妾。

最后便是乔冬华，乔老爷子不知从何处勾搭上一个宫里退下来的太监，要将三女儿送去去给太监玩弄。

乔冬华死活不愿，被父亲和兄长打断了手脚，又将她卖去了暗门子，至今不知死活。

乔夏华便是后来的乔氏，认姑苏乔老太太为母后，更名为乔蕴婉。

乔家四姐妹，也只有乔蕴婉过得好一些。

苏二婶说完，又低头问乔喜：“喜喜，你姐姐怎么样，她还好吗？”

乔喜摇头，把家中的境况又说了一遍，苏二婶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杀回江陵，一把刀砍死乔家那对父子。

姜莳见她气得浑身发抖，糊了满脸的泪，伸手递过去一条手帕，见她把泪水擦干净以后，才问：“二婶，你可要回江陵一趟？”

苏二婶抱着乔喜点头：“我定是要回去的，我要把欢欢接出来。欢欢还年轻，若是被卖给县太爷的傻儿子做媳妇儿，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此时苏二婶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偷偷跑掉，有她在，无论如何也能护着两个女儿。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回去。”姜莳想了想，乔婆子带着乔喜上京来，无非是知道乔韵宜嫁了个好人家，想跟着飞黄腾达。

若是她派人回江陵送个信儿，就说乔婆子已经安顿好了，乔喜也许了个好人家，让他们带着剩下的姑娘们进京来享福。

至于乔欢已经和县太爷家定了亲事？

有了更好的去处，县太爷的门槛就不够瞧了。

听姜莳说完，乔喜双眼一亮：“真的吗？表姐，这样子真的可以把姐姐和妹妹都接出来吗？”

继母也是被娘家人硬塞着嫁进乔家的，对她和姐姐都很好，为了她们挨了不少打，要是可以，她不希望继母落得被逼疯的下场。

大约是乔喜双眼里的光芒太盛，姜莳眼眶有些发热，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好好养伤，江陵那边的事情交给我。”

乔喜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