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就这样躺了两天。
露水浸湿了衣服,又被阳光晒干,一转眼又暮日西沉,就这样半睡不睡地,裴望终于是歇够了。
骨骼肌肉僵硬得像是刚出土,裴望原地拉伸了一会儿,又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召剑踩了上去,晃晃悠悠地飞向周府。
鱼思遐正在周府附近的茶馆里守株待兔,见裴望老神在在地走过来,赶忙丢下一锭银子冲过去,还喊了几声师姐,裴望就是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师姐,这两天你去哪儿了?”鱼思遐看见裴望全须全尾的,终于放下了心,有些嗔怪地问道。
一边说着,一边从芥子袋里拿出一个新的玉简,递给裴望:“联系不上你,信上也没说你在哪儿,可给师尊担心坏了,喏,这是师尊托人买的新款式,别的没有,就是耐摔。”
玉简虽然叫玉简,材质却并不是玉,而是一种导灵性很强却不够坚固的矿石,加上制作玉简时需要篆刻上许多符文(在裴望看来有点编程语言的意思),能将这种易碎品做得耐摔,想必工艺十分复杂。
裴望想起自己那支摔碎的玉简,讪讪地接过新玉简,将自己的灵气注入,玉简上凿刻的符文缓缓亮了起来,逐渐填满所有符文,随后长长地嗡鸣一声,便是认主激活了。
鱼思遐也掏出自己的私人玉简,和裴望的玉简抵在一起,两人同时注入灵气,两支玉简同时短促地嗡鸣一声,便是共鸣过了,交换了联系方式。
“接下来去哪儿?”裴望干咳一声。
“师尊他们正在石头岭那边,等着为韩思姑娘迁坟。”鱼思遐说。
裴望有些心虚,这不是就等她了吗。
于是裴望尴尬地搓搓手腕,道:“……那,那走吧。”
鱼思遐等了一下午,被茶水灌了个饱,说心里没怨气是不可能的,但此刻看裴望丧眉耷眼的样,不知为何又有些忍俊不禁,便没有多计较,一起走到无人的巷子里御剑飞走了。
“师姐,你还没说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碰见人抛尸又是怎么回事?”鱼思遐问。
裴望本就没把那件事放心上,便随口答道:“在郊外逛了逛。那些人没注意。”
鱼思遐撇了撇嘴,心真大。
不过心大也没什么,丹林这样的小地界,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们可是文惜墨的徒弟。
周家再经营几百年也不敢和文惜墨背后的文家掰手腕,这就是她们心大的底气。
如果裴望知道鱼思遐的想法,肯定要叹一句万恶的权贵阶级。但她现在姑且也是权贵阶级的直接受益者,虽不习惯师尊和师兄弟妹们的轻狂,但也不会说什么。
裴望只想维持好自己的透明人人设。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师尊和师兄们已经在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