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是记忆里的模样,但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窘迫和尴尬。
她看了吴慈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手里拿着茶杯,不喝,也不放下,眼神闪烁游离。
如果是以前,吴慈可能认不出来,但跟裴望相处了些时日,他对这种标志性的心虚+烦躁+尴尬的神情已经非常熟悉了。
母亲也是那种不爱理人又冷淡的性格,对乡间的琐事避之不及,每天除了读书、写写画画就是盘珠子,对儿子也没什么话说。
要说像嘛……的确是有那么点像的,但,但谁能接受自己亲娘里面是自己师妹?!
乱套了,完全乱套了!
“……”
“……”
二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吴慈先开口。
“裴师妹,是你吗?”吴慈眼神复杂。
“……”裴望沉默着点头,虽然有些惊讶对方是怎么认出来的,但又觉得无所谓。
“师妹现在,扮演的是我母亲。”吴慈说。
“……”裴望没回答,默默地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几个来回。
好想给自己掐人中。
这件事足以载入自己人生尴尬榜前五。
吴慈熟练地无视了裴望心里那延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的吱哇怪叫,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
偏偏是裴望,但也幸好是裴望。
自己和裴望的关系,除去在同一个师门产生的牵绊,私下里可以说是没有关系,让她顶着自己亲娘的脸,实在是别扭。但尽管情况有点尴尬,至少裴望是个脸皮薄的正经(存疑)人,以后不会拿这事取笑他,也算是长痛不如短痛了。
想开了些,吴慈就专心吃饭了。
裴望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地捏着手里的杯子,假装看风景,眼神飘忽。
吃完早饭,吴慈对裴望说道:“母亲的院子少有人来,我出去找找他们几个,师妹若是不想出门,便安心在这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