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榕沉思片刻,回道:“你说的那名男子应当就是王煜的儿子王怀,听闻王煜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十分娇宠,促使王怀平日里骄恣放纵,沉溺酒色,而你方才形容地那些女子不愿反抗,只是因为她们皆是自愿”。
“自愿?”
玄榕点头,提醒月玖看窗外。
月玖侧了身子,疑惑地用手掀起车帘,随着马车缓缓驶过,几名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着身子伏跪在雪地中,手背脸上爬满冻疮,甚至可见森森白骨露出。
可即便知道雪地冷的彻骨,他们依旧这么跪着,像是等待会有人怜惜,给他们一餐温饱。
玄榕带她走的这条路并不是月玖方才来王煜府中的那条路,与之前那条繁华街道相比,此处简直宛若人间炼狱。
马车并未减速,依旧向前疾驰着,随后便有越来越多如方才那般凄苦的乞丐,而这些乞丐中不乏有豆蔻年华的少女。
许是常年被穷苦摧残,少女们面容清癯,眸中无光,早已寻不到半分这个年龄该有的烂漫。
月玖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待这条道路走尽时,她也明白了出现在王煜府中的那些女子为何会做出那种选择。
她将手缓缓垂下,一时间心中酸涩难言。
玄榕轻叹道:“如今的孟安今非昔比,权利和财富只掌控在极少一部分人手中,而这一部分人相互间揽权纳贿,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便可买官,更无需处理政务。而那些无权失财之人只得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比起白骨如芒、曝尸荒野,他们更愿意艰难的活着,哪怕是任人羞辱”。
月玖心中百感交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世人向来以强凌弱,成王败寇无非是夺权者争斗成功后的借口。
就如同他们古神巫山一族,虽是上古遗族,但已经避世了几千年,从前先辈传下来的禁术也早已遗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再也掀不起波澜。
如今的巫山一族只是精血纯净,比凡人的寿数绵长些,除此之外和他们并无不同!却也落得个身怀至宝,怀璧其罪的下场。
思绪漂浮间,月玖的眼神逐渐冷酷,正在她攥拳愤意之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媚生的宅子前。
“玖儿~”
玄榕柔和的唤了她一声,这才将月玖从回忆中拉回,她定了定眸光,随着玄榕一同下了马车。
媚生早间提了一嘴,说他今日不在家,要去城外谈生意。
月玖刚想回房,却被玄榕叫住:“今日累不累?”
“还好。”
“若是你还不想睡,有样东西想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