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炎的声音本就带着暗哑,以至于被月玖说话的声调盖了过去,所以她并未听清木炎说了什么。
木炎沉默一瞬,长舒了口气,随后接着月玖方才的话锋回道:“明日吧!虽已快时夏,但岭河苑四季荒杂阴暗,母妃又身子阴寒,尽早搬去也可少遭些罪。”
月玖认同的点了点头,她在岭河苑待过,自然知道那里的环境有多差。
“那明日我来帮你。”,她说。
“好。”
话音落下,二人之间各自沉默了片刻。
月玖忽而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你身上有伤,还是尽量不要碰水,先忍上几日,待伤口结痂了再沐浴为好。”
木炎没有即刻回应,好似并未听到月玖这番关切的言语。
他眼光始终凝在月玖身上,心里想的是昨日候灵去牢狱中对他所说的话。
因为担心月玖会冲动,怕她为了救自己而做出什么伤害到自己的傻事,他便让候灵暗中跟着月玖,并随时同他汇报月玖的处境与状况。
候灵告诉他,来幽吔的这几天月玖几乎日日都待在屋内。
他原本暗下松了口气,可候灵又说,月玖之所以能够明目张胆且毫发无损的进入幽吔,是因为她用了神族太子妃的身份,且这些时日都与玄榕共处一室。
想到这,木炎只觉喉头有些发堵,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了口:“玖儿,我知道你因为我的事不得已冒用神族太子妃的身份。如今我平安回来了,日后你可以不用刻意装作与玄榕亲近了......”
月玖身形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同木炎解释她与玄榕的关系。
不过,她并不愿意对木炎隐瞒什么,知道这件事有些突然,可还是准备告诉他:“木炎,我......”
“玖儿,我有些累了。”
木炎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月玖刹住话头,见木炎神情沉郁,脸色较方才是有些明显的苍白,只得将即要脱口的话咽回肚中。
“那好,你这些日子定是相当疲累,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月玖低声的说着,却并未注意到木炎垂在身侧的手指在轻轻地抖着。
然,就在她转身将将向门外踏出一步时,身后忽而传来木炎暗哑的嗓音:“玖儿,以后你是不是要舍弃我了?”
月玖脚步一滞,被木炎这番话弄得有些莫名,她茫然的转身看向他问:“为何突然说这个?还有,你说的舍弃是何意思?”
木炎动了动唇,他想问她,是否真的对玄榕动了情。
他想问她,来日为了那个人是不是会离开自己......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甚至有些怕了,忽然间又不想听见那个答案了,随后望着月玖挤出一抹牵强笑意:“我,我的意思是说你会不会觉得这条路充满险阻荆棘便不陪我了。”
听罢,月玖眉目渐松,她拍了拍胸脯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经历了此事心绪郁结想不开,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她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木炎的肩:“你放心,不管以后的路有多艰难,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不过,仅仅是在孟安这件事上,就害的你差点儿丢了性命。木炎,你可想好了这条路真的要必须走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