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玖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待在此处与神王掰扯。
她动了脚步准备离开,就听神王的声音再次传来:“若是吾告诉你,玄榕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呢!”
闻言,月玖只觉心口蓦地生出一种奇怪的滋味,明明此时是炎夏,却像是有严冬里独有的寒幻做根根冰藤从她心口穿过,绑缚了她的脚踝,让她僵在那里,再也迈不开一步。
神王见她停了步子,转身盯着她的背影道:“七年前你从青要山一跃而下,自是以为逃脱了,却永远的困住了玄榕。在他得知你跳崖的事情后,毫不犹豫地选择随你而去......”
“他生来神格不全,身上并无半分灵力,若不是因身怀神族血脉,早已是将死之人。为了救活他,吾寻便天下灵药,最终依然无济于事,若不是有幽吔王的浮宓权杖相助,他早已化作白骨。”
月玖只觉胸闷喘不过气,她死死地攥紧拳头,听着神王接下来的话。
“世间鲜少有人知晓,那浮宓权杖里的三清神光乃是上古正神娲皇的秘技,这仙宝几经辗转落到了幽吔,成为幽吔的镇国之宝。此仙宝可吸魂塑魄,玄榕虽是有机缘被这仙宝救下,但幽吔王又岂是那心怀慈悯之人。”
神王的声色渐沉:“如今,浮宓权杖中仍有玄榕的一魄命元未归。吾知道你的谋划,但玄榕绝不可参与到此事中来,你是个聪明之人,应当明白吾说的是何意。”
月玖僵立在原地,时夏的热浪迎面扑来,她的身子却如在极寒中一般不停地抖着。
她不断地大口吸着气,才慢慢将这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慢慢消化掉。
玄榕从未同她提及过跳崖一事,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怀璧其罪,是被他人算计的那个。以至于七年后没遇到玄榕之前,她恨了神族七年,也恨了幽吔七年。
可她最终选择将这些恨化成前进的动力时,又有人告诉她,你并非是最可怜的,有人因为你的欺瞒利用,差点儿丢了性命。
当她又想说,我可以用余生来弥补。
可如今她要做的事,要毁掉的人,却握着自己亏欠之人的命脉......
以至于过了许久,月玖才拖着暗哑的嗓音艰难开口:“玄榕......他知道此事吗?”
神王沉声道:“吾并未将此事告知于他,但吾已经失去过他一次,只想让他可以继续做那个渊清玉絜,受人尊仰的神族大殿下。你若是真心带他,便应多为他考量,莫要让他因你踏上穷途末路,再次命丧!”
“这便是七年前你包庇幽吔王的缘由吗?”,月玖沉默一瞬后诘问。
神王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儿半眯着眼淡漠开口:“玄榕寄情于你,宁可舍弃神族太子的身份,也不肯抛舍你,殊不知贪恋红尘是一切灾难的渊薮。这尘缘因你而起,也唯有你可以了结,让他心死莫生奢念。”
月玖自嘲一笑:“神王凭何认为我能做到?”
神王神情冷了一瞬,而后带着睥睨的威严看向前方:“杀身成仁,若是你答应,吾愿意用幽吔王的一件秘事同你换取。”
闻言,月玖眸光动了一下,眼底的情绪犹如夜海更为深浓了......
水晶做柱,夜明珠为灯的深海宫殿中聚集了一些世家大族和地位显赫之人。
他们的目光纷纷看向摆放于地面的那十箱装满仙宝的木匣,不时有人惊讶赞叹。
“这些可是世间难觅的仙宝啊,有许多我等皆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