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谎言,一个教训,一份情谊,半条命!今日,不吝赐教。你我二人之间的缘分既从幽吔开始,便在此处了断吧......”
“从此山高水长,不再相见!”
月玖手执长剑,四周泛着深浓冷雾,不远处的木炎眼神凄然地望着她,将将往前迈出一步,就觉一道冷冽剑气扫来,于他脚心落地时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猛然一惊,睁开了双眸。
胸口急剧起伏间,梦魇中的那方痛感犹在,但已经没有了月玖,木炎发现他正躺于自己的榻上。
木白和菁妃见他醒来,忙上前来询问:“怎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菁妃紧拧的眉目松了些,责备道:“医师说那把尖刀就差那么一点儿便刺穿了你的心脏,日后可不能在如此犯傻糊涂了!”
木炎面色苍白如纸,他神情飘忽地盯着上方,似根本就没有听见身前二人的话音。
守在门外的候灵和凌烟见木炎醒了,相互看了一眼,松气的同时各自抬手将寝殿的大门从外阖上。
想到方才那个梦,木炎就觉胸口疼地更厉害了些,他下意识地将拳头攥紧,忽而察觉到手心中有东西。
待将手扬到脸前,木炎随即目光一震。
菁妃的目光也随着木炎的动作扫了过去,待瞧见木炎盯着手中碎布出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倒是木白没有那么多心思,脱口解释:“大哥您昏迷前一直扯着月玖姐姐的衣衫,她只好用剑将裙摆割碎,我和母妃这才能将您带回来医治。”
一想到自己儿子如此屈辱地趴在那个女人的脚边乞求,菁妃心中的怒气便直蹿了上来,言语间也变得犀利:“当年若不是你几经乞求,让我收留这个妖女,给她口饭吃,她早便饿死了,焉能有机会这般趾高气昂!我真后悔,没能在岭河苑时杀了她!我......”
“母妃!”
菁妃这番咄咄说着,便被木炎突然而来的声音打断。
“母妃当真觉着自己无错吗!”
菁妃面色一怔,就见木炎侧了些身子准备起身,瞧着他咬着泛白的唇轻抖着身子,木白匆忙坐到床边将他扶起。
木炎盯着菁妃,神情复杂:“当年若不是玖儿,木白早便病死了!而您不过是给了她些吃食,无论怎样算,咱们都是在占着玖儿的便宜。”
“自木白未出生起,咱们便被父王遣至岭河苑,而这一切的始端便是因为姬妃连同黎丘惑言说您不详,若是再得恩宠必定会给整个幽吔带来灾祸。明明您知道这些皆是无稽之谈,也亲历过那些污言秽语,我以为您会比任何人都要懂得这份委屈,可您最终却变成了施暴者,变的和您讨厌之人一般无二。”
木炎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喘着粗气,眼眶灼红的盯着菁妃:“炎儿理解母妃装疯是想保护我和木白,但您为何要杀玖儿,您明知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母妃为何还要这般诛炎儿的心!......”
菁妃默了一瞬后,面色沉沉地道:“她若不死,你又怎会心甘情愿地成为这幽吔的王!”
木炎黑瞳巨震,惊得半晌都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