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
玄榕冲她安慰一笑,但紧绷地身子刚刚得到些许缓和,便听幽吔王又道:“玄榕,难道你不想知道,昔年神王为何要将南疆交由你来治理吗?”
月玖一听,正要站起身子与幽吔王对峙,却被玄榕轻轻阻拦住。
“那是因为南疆所有的覆灭之因,乃是神王后一人所为!当年她母族被屠,加之又怀了你这个孽种,一时间难以承受,精神错乱,癫狂不止!遂用那神族的法器‘冥皇钟’,将原本泰然的南疆毁的寸草不生,尸骨遍野!”
“故而,你重振南疆不过是赎罪之举,却被世人传颂夸仰,神族的做法,可当真令人不耻啊!”
幽吔王说完,拿手搓了搓下巴,嘴角溢着讽笑。
“从前只听闻神王后曾喝毒酒,欲与腹中孩子一同殒殁,不曾想竟有如此荒谬之事。”
“是啊!若那幽吔王所言属实,这神族大殿下顶多是戴罪立功,何来的美谈!”
“可不是,没想到,咱们就生生被蒙蔽了这些年......”
随着话音落下,周遭再次哗然一片,而他们看向玄榕的眼神中皆带有一丝不屑厌恶。
玄榕此时的面色几近煞白,他再次抬眸向前看去,就见神王伸手搁了杯盏,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却从一而终都在忽视玄榕投来的眸光。
只轻皱了下眉,淡漠的扫向前方道:“看来,今日这寿宴势必无法痛饮尽兴了,如此,吾便先行一步。”
语罢,便缓步往台下走去。
玉冠华服,行走间举步生风,神王威严肃穆的神情一如往昔般,落在旁人眼中是威压,是不容置喙!
他睥睨的目光,半分都没有分给为他下意识间退避到两侧的众人。
当然,也没有分给神情微痛,一直在等他张口,想要一个答案的玄榕。
随着神王的身影没入这冷夜中,原本还死寂的周遭蓦然沸如滚锅。
显然,习惯了权衡利弊中的他们,面对方才神王的反应,心中已是笃定幽吔王那些言语的真伪性,更有甚者看向玄榕的眼神从崇仰改换为了轻嘲。
这或便是权利的此消彼长。
他们畏强,不敢恶语相向神王,但一个早便在几百年前就该死去的孽障,他们还是敢的。
玄榕的目光还未从神王离去的暗朔深雾中收回。
从出生至今,明里暗里间他也听过不少有关于自己母妃的秘辛。在神族,因身份上的忌惮,无人敢真正的与他说起那些有关于母妃的事情。
年长些后,他才知道不是他们不愿说,而是关于母妃的一切是父王在天都和青要山下的禁忌。
渐渐地,他怕累及别人受罚,便决心不再问及此事。
只是,玄榕从未想过,他不是神王的儿子......
一开始,他心里劝慰自己,幽吔王所说定是另有阴谋。可当他几番看向神王想要确定此话真假时,他的父王却连一个眼神,一个字都不愿回应......
月玖明显感觉到,被她握在手心下的那只手在抖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