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月玖冲玄榕笑了笑,接着在玄榕的搀扶下二人双双从榻上起了身。
月玖瞥了眼床上被压出了些褶皱的被子,打趣道:“方才是我唐突了,你既不愿,我也实不能勉强。”
她拿手指了指被子:“但,一张塌上两床被子,是不是有些大可不必啊!”
玄榕闻言,本还未褪去的潮热又重新在身上烧了一遍。
月玖见她话音落下半晌,眼前的人却一直捻手不语,只得无奈一笑:“好啦!不欺负你了!两床被子便两床被子,只要你高兴,怎样都行。”
这话说的,倒是像在哄顺自己娘子的粉面公子,只是性别上来了个调换。
玄榕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反之勾唇带笑的点了点头。
五月的夜风穿过窗沿缝隙渗向屋内,带着阵阵泥草的清香。
而床榻上的二人置身于这乍暖的春风里,却双双失了眠。
“玄榕,你睡了吗?”
“还没。”
听到回声后,月玖动了动身子,将头侧向一旁:“玄榕,你说我来时种在院子里的那些菜种可发了芽?也不知我种的方法对不对......”
“发芽了,你种的很好。”
月玖欣悦的笑了笑,并未去问他为何会知道的原因。
二人之间短暂的经历了片刻静默,却丝毫未有任何的尴尬与不适。
这一次,玄榕先开了口:“玖儿,你想回西铭城吗?”
身侧的人隔了一会儿才回话,像是在斟酌什么:“先不回了,等我们去过天都,见过神王,再回去也不迟。”
屋内没有燃灯,月玖只能够从四周瓦片下漏进的丝丝月华中,勉强瞧见玄榕面上的轮廓,却无法看清他此时是何神情。
她也是后来才知,西铭城亦隶属于南疆的管辖。
在这个节骨眼上,幽吔王寿诞那夜的荒言怕是早已传遍了南疆的十里长街,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断然不会带着玄榕前往。
昏暗中静默了一瞬,玄榕低沉的嗓音才缓缓传来:
“玖儿,若是因为和我在一起,会让你放弃这么多,哪怕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件事,都得小心翼翼......那我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没有资格去爱你......”
月玖看不见玄榕面容上愧疚难受的神情,却听得出他声色中的哽咽。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月玖面色郑重地接着道:“这些年,不管我身处任何困境,你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身后。你送我灵剑,教我自保;在菁妃拿神族要挟你时,你首当想到的不是权衡利弊,而是我的立场。”
“若是没有你的矢志不渝,我怎敢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你可知,便是因为你在,我才生了底气。”
“况且,你方才不还说爱人之间是需要互为扶持,坚定选择,愿意理解的吗?那为何偏偏我只能做那个享受荣光之人,却不能做共苦之人。”
“玄榕,是我月玖当真是如此不堪之人,还是单单只在你心中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