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榕蹙眉,显然并未对这番理由信服:“那您可知,此时正值人间五月,古神巫山却飞雪漫天,足以见得他们心中有冤!如今古神巫山得以海晏河清,却依旧落雪,亡魂不散,不知您对此事有何见解?”
“你想说什么!”,神王忽而冷了嗓音。
玄榕眸光正色的看向前方:“我只想知晓您设下结界的真正原因。”
“吾方才已经告诉你答案了,你若执意不信,吾也没有办法。”
玄榕的眉心拧的更紧了些,但神情却是不卑不亢:“那晚寿宴之上,当玖儿对幽吔王的罪行桩桩指控时,您却面色泰然,仿佛早已知晓这一切。我想问您,若您当真如此清楚,为何还要在当年选择包庇幽吔王!”
这件事并不是二人之间第一次聊起的话题,但却会每次都止于神王的含糊遮掩中。
这些年关于这个心结,玄榕早便察觉其中必有蹊跷或是隐情,奈何他当年神格并未痊愈,没有能力去了解更多,但他心中却极为笃定,事情绝不仅仅于此。
以至他今日说的话下意识地带着寻根究底,不依不饶之势。
神王便在此时背着他肃了容:“今日你来找吾,便是单单只为了问这些?”
闻言,玄榕身形一怔。
他知道神王话意指何,但相比那些,这个困住他多年的心结相较而言更为重要。他说过,要给玖儿一个交代。
还有,能让统御万天的神王生了包藏祸事的私心,他倒是想要听一听,究竟为何?
于是玄榕不接神王的问声,而是将话锋再次指向方才。
“您方才说在古神巫山设下结界是为了稳住民心,行的是庇佑之名!那玄榕今日斗胆想要替巫山一族问问您,他们亦是这世间生灵,血肉之躯,您可曾对他们一视同仁,行了庇护之责?”
“还是说,在您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天道,所谓的众生平等。有的只是凌驾于天道之上的权威,握的是随时可抛可弃的生杀予夺!......”
“放肆!”
神王金丝广袖一挥,声色越发地冷冰。
“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年您一意孤行的执念到底是什么。”,玄榕并未被神王高呼下的威压所吓住,随即又再次追问上去。
话音落下,整个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个始终背立着身子盯向前方,而另一个则面容平静地在等着那个久违高渺的答案。
彼此无言,却胜有声。
不知为何,在今日踏进房间的那一霎间,玄榕心底便涌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绪。
他总觉着从前的一些妄谈和理不清的心绪,在今日这处他曾来过无数次的寝殿中,都会云收雾霁。
即便那个答案是不好的,是随时可能让他心中崩毁覆灭的......
果不其然,最终还是神王先开了口,玄榕依旧是看不见他的神情,却可以草草瞥见他紧绷地下颚线,随着神王牙关一松,一声淡漠的嗓音落了下来。
“先前你曾问过吾,是不是有何把柄落在幽吔王手中,那时吾因为顾忌你的心思没有同你如实说!其实,当年你从青要山随着月玖跳下时,几乎命丧,是吾同幽吔王做了交易,才将你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