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回青要山再看一次芙蓉花海时,玄榕心里是生了浅淡遗憾的,毕竟这里皆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某一时刻需要被迫的一点一点的抽离,那滋味儿确实不好受。
可眼下身边有了玖儿,他那茫然空白的心绪却被填补的满满当当。
既是已经醒来,也看过了母妃所种的芙蓉花海,于玄榕而言,已是知足,无悔无憾了。
他本计划着晚间便离开,但月玖却说自己刚醒,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走也不迟。想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加之玄榕对月玖心中本就有愧,便乖顺地应下了。
只是从芙蓉花海回去后,月玖便不见了踪影,崇宁也不知去了何处。
而月玖离开房间时再三嘱咐玄榕要在床上好好躺着,不许下床乱跑,故而,即便玄榕没有困意,也依旧听话照做,这一躺便躺到了晚上。
侍女们已经点了灯,却依然未见月玖回来,玄榕犹豫了片刻,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时,崇宁神情慌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太子妃她,她......”
“玖儿怎么了?!”
玄榕腾地一下从床上站起,就听崇宁咬牙重重地叹了口气:“总之,殿下您还是随我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玄榕心头一颤,他连外衫都没顾得上穿,只着一身如雪寝衣便跟在崇宁身后出了寝殿。
片刻后,二人在一间房门前停下脚步,崇宁指着房门咕哝道:“属下也劝不住啊!殿下您还是自个人儿进去问吧......”
说罢,崇宁朝着玄榕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玄榕被崇宁的话惹的一头雾水,但他还是不作他想的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内未点烛光,灰暗一片。
玄榕眉目轻蹙,轻唤了几声月玖的名字,见迟迟未有人回应后,他心下一急,掌心朝前轻挥,下一瞬,依旧的无边黑寂才让玄榕渐渐回了些心神。
是啊,他已经没了神力,如何能够操控的了灯烛。
就在他盯着自己的掌心怔然时,房间内的灯火骤然亮起......
玄榕眸光一动,抬眼望去时,就见屋内红烛通明,正前方的锦绣床铺上,端正坐着一名身着红色喜服,顶着红盖的女子。
只一眼,玄榕便认出,这女子身上的喜袍是十几年前大婚时,他亲自给他的娘子挑选的,自玖儿跳崖后,这件喜袍他便一直收着,每当思念之情无法了化时,就会拿出来一解相思。
“玖儿?......”
玄榕压着嗓音,看向红纱床榻。
伴着他声音落下,床榻上的女子手臂往前一抬,宽大的红色袖袍掩住了她大半只手,唯有两根白如嫩葱的指尖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