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榕对那青衣人的话视若罔闻，他一向温和的面色上早已浸满冷意，虽然没有灵力，但那双贯来穆如清风的眼眸里早便漫起了股股杀气。

不知是真的被玄榕的气势唬到了，还是青衣人暂时玩儿够了，就见他怏怏朝前挥了一下掌心，那些缠绕在月玖周围的枫叶便像卸了劲儿般，骤然散落在地。

玄榕伏在地上急唤了两声月玖，询问她的伤势。

月玖大口喘了几下粗气，以剑撑地，对着玄榕挤出一抹笑意，随后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将灵剑指向那青衣人。

“你到底是何人！还有，那封留在青要山的信可是你递的？！”

面对月玖的质问，青衣人先是眯起了眸子，阴沉地盯了她一会儿，随后又极快地瞥了眼地上的玄榕，才又重新看向月玖。

但他并未回答月玖的话，而是带着些戏弄地姿态看着她问：“若是我说，今日你们二人只可活一人，你愿不愿意拿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

“我不愿！”

便是在那青衣人话音刚落时，玄榕立即出了声。

他死死攥着拳，用力到骨节泛白，沉声对那青衣人道：“我宁愿一死，也绝不会让她拿命换我！”

青衣人闻言，忽而拧眉，脚下用力，但听几声“咔吧”的骨裂声，自玄榕体内传出。

玄榕紧抿着唇，喉间连一声闷哼都未发出，但额间豆粒大的汗水早已噙满鬓角。月玖不傻，自是看的出玄榕是在极力忍着，他兀自吞下所有苦痛，便是为了让她安心。

“你别伤他！”，月玖再次握紧了手中长剑，满脸怒气地瞪向前方：“只要你不伤他，我愿意将命交给你！”

“不要！玖儿，你别做傻事！......”

玄榕双目红热地盯着月玖，暗哑的嗓音里还夹带着哀求之意，但奈何他的身子被那青衣人禁锢的死死的，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

但听“当啷”一声震响，修月灵剑坠了地。

玄榕神色大惊，颤声唤道：“玖儿，你别听他的，玖儿，我求求你了......别救我......别救我，好不好......”

月玖双眸盈泪的看向正奋力挣扎的玄榕，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玄榕，很早以前我便已经没有家了，是你在有知而无畏的处境中，一次又一次的帮我、护我！让我感知这世间的美好。我曾说过，我想让你好，比任何人都好！”

“所以，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一定要让你好好活着！......”

此时的玄榕犹如被万剑贯穿了心，他撕声摇头，攥着枯叶的指尖已经渗出血来。

这一刻，他突然好恨，好不甘。

他恨自己无能，舍下一身神力救下了许多人，却无法救下自己心头挚爱。

他甚至认为自己应该死在那日的雷霆天道之下，这样，他便不会牵累到玖儿，忍着那份无力的窒息与钝痛。

忽而，一阵邪风骤起，青衣人用手中法力将月玖吸到身旁，随后松了脚下禁锢，将玄榕往后踢出了几米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