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
他不是......
神王的声音掠风而来,玄榕只觉脑中空茫一瞬,他甚至因为太过紧张并未听清神王的话音,但却在神王翕动的唇形上读到了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于是,方才犹如泰山压顶般的繁重心绪,伴着掌心一松,在此时终于得以卸了劲儿。
紧接着,神王那低沉地嗓音再次蔓入耳廓:“你是吾的孩子,是吾和墨缮的孩子......”
或许是将将经历了起落,这番突然而来的言语,并未使玄榕心中掀起什么波澜,他只是静静地看向神王,便听神王又道。
“其实,你母妃在得知怀了你之后,便决心抛舍过去,与吾余生相伴。但没过多久,整个洛泽一夜之间满族被屠,除了你母妃,无一人幸免。”
“后来有一日,你母妃独自从外回来,鬓发凌乱,满身污秽。自那起,她便像变了一个人般,整日将自己关在房内闭门不出,直到有天她以毒酒灌身,吾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得已之下,吾用法术窥探了她的记忆......”
神王面色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吾才得知,你母妃那日是去见了那个人,而那个人不仅想要轻薄你母妃,还趁其反抗愤意时道出了一个惊人真相!”
“原来,洛泽一族满族覆灭便是那人一手造成,他因不满你外公他们将其与你母妃拆散,便心生怨恨,杀了他们。”
再次睁眼时,神王的双眸已经灼红,而一直在不停消化这些言论的玄榕,也是怔怔地驻在原地,黑瞳震颤,满目的不可置信。
以至于他过了好久,才颤声开口:“您是说,覆灭整个洛泽一族之人,是黎丘!”
神王颔首:“不错,想必你如今亦知古神巫山全族被屠,也是黎丘的手笔。”
“为什么?”,玄榕难以置信地问,随后眉心一蹙,似想到什么:“难道,他做这些真的是为了让母妃死而复生?这世间当真有这种邪术?”
神王面沉如水:“当年你母妃逝世后,葬入神墓林,但数日后,神墓林的守卫遭人暗杀,而你母妃的棺椁亦被人盗窃。吾自此后,寻遍世间皆未寻得一丝线索,直到两百年后,巫山一族惨遭屠戮,吾想到关于红枫林的传闻,才渐渐留意起此事。”
“您的意思是说,那时起您便已经开始布局了?难道那晚在幽吔王的寿宴上,您有意沉默换他人对我的身世猜忌,也是您的一计?”
面对玄榕的问言,神王不加否认的道:“吾也是没有办法啊!玄榕,你莫要怪父王心狠,这么多年迟迟未能寻到你母妃的棺椁,吾心甚痛啊!黎丘那人心思极深,又擅妒忌,他若是知晓你不是吾的孩子,必会来寻你,吾这么做,只是想将他引出来。”
诚然,此前神王亦只是对幽吔的国公心中生疑,他那时并未能完全确定黎丘便是他要找之人,亦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些年来,只能默默关注着幽吔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在月玖的恳求下,对幽吔王施了离梦之术。而便是在那晚,神王方才确定,幽吔王的身子里存着另一种与其术法相抗衡的力量。
又根据那夜幽吔王言语中的失常反应,最终确信,那隐藏在幽吔王背后操控之人,便是他一直要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