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为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胡思乱想而佩服，一边继续往前游着，身边忽然的也安静了很多。

终于到了连我都已经受不了的程度，我拉着她浮出了水面，已经游出去了很远，远的我都不认识这是哪里。我拉着她慢慢靠了岸，她好像晕厥了一般被我拉着直到岸边，我还大为苦恼要对她进行治疗时，她自己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不停的咳嗽着，努力把刚刚呛进肺里的水咳了出来，身上的魔法已经失效了。我抹了把脸，有些尴尬的对她说。

“是我啊......”

她怔怔地看着我，然后说。

“我想也是。”

真是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什么是我?这样流氓的?还是这样乱来的?我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眼光，移开目光。

“真是对不住，刚刚你要浮起来就坏了。所，所，所，所以......”

我边说着她的脸也开始变红了起来，我看着她的脸庞脑子里回想起了刚才的那一抹柔软，潮湿的幽香......

我又一次咳嗽了起来，我知道刚刚回想的表情一定很不正经，男人的天性又让我出丑了。她有些慌张的盯着湖面。

“德古拉家是不会来救我的，能来救我的除了老师......就只有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我大受打击，是说我很蠢的意思吗?我很不服气的看着她。

“那样无情的家族，已经不值得你为之付出什么了--这么多事情已经足够了。”

河边的风一直的挂着，我身上泛起了寒意，她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反抗家族的人都会被按照族规处理，父母......所有人也让我这样做下去，我还能去哪里?我还能做什么?”

仿佛囚鸟被塞入了没有门的牢笼之中，整日面对着窒息的恐惧和溺水一样的无助。

我坐到了她的对面，伸出了手，触碰到了她的脸庞。开始勾画治疗的符文。

“不要留下伤口啊。”

她颤抖了一下，耳尖也红了。

“嗯。”

“不要哭啊。”

我专心的画着符文，她垂下了眼帘，泪水依旧滴滴答答地流淌着。

“我生下来就被告知要么继承圣剑使的名号，要么在那一天里死去，我和父亲兄弟度过的每一天都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地为那一天做准备，父亲强逼着我，训练我剑术，马术，布阵，一切有关于战争的技巧，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我只喜欢看书，对了，我还会吹笛子。”

我慢慢的向对自己一样的说着。

“真是痛苦的时光啊，身在冷漠家庭里，不自由，兄弟间因为最后只能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而互相提防排挤。直到我父亲战败那一天，我心里很难过，但我并不因为战败而难过，我自由了，我能够选择是像圣剑使还是我自己一样活着了。”

“我现在明白了我自己的价值，做我应该做的，我想做的......尽管我现在还拿着圣剑，但是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再想着把它交出去了，我不会再将这把剑奉献给战争，我想用它保护别人。”

我看着她慢慢恢复的白皙脸颊。

“现在你也可以选择，回到家里，或者离开它，不要再痛苦下去了。”

这犹如舍弃自我的选择，必然不好下决心。可能是峰回路转，也可能是转瞬的末路。

路的尽头还是死亡吗？

她看着我笑了，晶莹的眼泪依旧在流淌，有种让我陶醉的美丽。

“好。”

刻着铭文的枷锁落在了地上，我为她揉着手臂疏通魔力。

她亦笑亦泪的样子让我不知该怎么回应，和她就这样席地而坐，静静地对视着。

之后背上的伤口就麻烦你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抱住了我。

我们静静相拥着，围绕多年的孤独此刻似乎已离我们而去。

我看不见她的脸庞，只感到一种踏实的温暖确切的在我们之间传递。她此刻的心情似乎通过残存的温暖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亘古的月光从天上洒向人间，像铺了一地白雪，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照着两个人无法言说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