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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彻底卷入台风的那一刻,陈忽然然领悟到了一个真理:
人跟塑料袋是不一样的。
塑料袋可以在强风中傲然飞舞,自由自在,用不着担心被摔死。
活人就不行了。
强劲的气流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时而挤压时而撕扯,就跟一群听到导演那句“action”命令的东X热男优似的。
更要命的是,受害者还完全睁不开眼睛。要是能看清也好,一来能记住糟蹋自己的是谁,以后报警的时候有几分底气。二来……万一有长的比较顺眼的,说不定心一横就从了。
陈凯真是被最近一连串的悲催遭遇整麻木了,在狂风中飞了十几圈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是有随身法宝的主角。
于是他按住口袋里的龙神之鳞,脑子里一阵瞎琢磨,终于想象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于是他身上的海蛇战甲一阵蠕动,变形成了一套极为契合流体力学的飞翼服,就是漂亮国海军陆战队里跳伞穿的那种。
于是陈凯从乱飞的没头苍蝇变成了……身穿飞翼服的乱飞的没头苍蝇。
飞翼服这玩意儿哪能当场就学会?
人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总是能够激发强大的潜能。陈凯在台风里拼死挣扎了很久,终于堪堪掌握了控制技巧,一路摇摆着穿出风暴气旋,然后……一头扎进了海里。
自从被海神波塞冬祝福过以后,他就有了水下呼吸的能力,海里也就等于他的半个主场。
问题是他不会游泳。对他来说,水深超过一米,就得抱游泳圈,水深超过两米,就得抱氧气瓶,水深超过三米,那简直跟马里亚纳海沟没什么区别。
他扑腾了好半天都没能浮起来,只好把海蛇战甲变成救生衣,接着救生衣的浮力,慢慢升到了海面上。
从这个位置看去,他亲手搬来的台风仍然在西西里岛上肆虐,台风里依稀还能听到山崩地裂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埃特纳火山塌了,还是那群大家伙还在折腾。
幸好周围的海面还算平静,足够游回岛上了。他正琢磨狗刨和蛙蹦那个姿势更优美呢,脑袋上忽然一疼,一个拳头大小的海螺壳砸在了他的头上。
“哎呦卧槽……”
他捂着脑袋懊恼地骂了一句,扭头这么一看,乐了。
就在身后不远处,那艘他曾经装进过纸牌的破快艇稳稳当当地浮在水上,看样子似乎还能发动。
他连忙手刨脚蹬地游了过去。刚打算爬上船舷,快艇里突然站起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黑色袍子,手里拿着跟曲里拐弯的棍子,乱哄哄的头发垂到了肩膀上,脸上的大胡子比马克思还要浓密三倍,根本看不清五官。
陈凯愣了半天,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问,快艇上的大胡子贼用标准的汉语兮兮地说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凯傻眼了,拿手指了他半天,才咕哝出一句话来:
“你大爷的,你谁啊?!”
大胡子嘿嘿一笑,拿手在脸上一扒拉,满脸的络腮胡瞬间消失了,露出来一张贼眉鼠眼、十分欠抽的脸来。
那是又一个陈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