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被浓雾给收束在一片薄冰之上,海面泛起的冰棱被坚固的船底缓慢地划破,它们以一个细微但却又不可忽视的力量无时无刻地束缚着正在前进的舰队。放眼望去,在那万丈高空之上,是和布满着碎屑冰面一样明亮模糊却仍能映衬出虚幻夜幕的,是如悬挂在房梁的古镜一样高照如盘的,却又似那裂纹斑驳的白炽灯泡在闪烁连连……没错,那就是和一潭池水一样很容易惹人无端遐想的~白月光。
距离T市的五周年落成典礼已经愈来愈近了,E国皇家舰队正马不停蹄地朝着T市的方向驶去,作为东道主的A国也理应派舰队前来迎接。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T市附近的海面居然结了一层不薄不厚的冰棱!
位于亚热带的海面被冻住了,这可真是前所未闻的怪事一桩,冰层的厚度并不算太深,舰队目前还能勉强在海上航行,但是行驶的速度就大打折扣了。T市的五周年落成典礼在即,必有不怀好意之人从中作祟!
“报,凌云总督,海面上结冰了!”一名A国大兵敲了敲大开着的总督室门。
“哼,有意思。”凌云总督坐在软椅上蜷曲着身子,双臂略显病态地交叉在胸前自顾自地笑了。
他所笑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凸现着病态美的世界,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无论做些什么都是无法挽回的,更何况这世上已经没什么是值得他挽回的了。如今这看似风光的总督职位只不过是一条不属于他的时间线里随意混到的闲职,而凌云真正所在意的早已淹没在昆普星那如深海似群沙般的虫群里了。
“在那条时间线我是凌云,那么在这条时间线里我到底是谁?还是说根本就不存在……凌厉雪……你到底在哪?!”
这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身上的一席名贵西装很是不符,那一瞬间,凌云总督就像个在释放野性本能的恶兽,好在只是这一瞬间而已,除了负责汇报工作情况的那位A国大兵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看到,毕竟责任越大压力越大嘛,偶尔释放一下压力这大抵上还是无伤大雅的。
不过可怜的凌云总督永远也不会知道,十年前他受林登万之命奇袭某国舰队的时候,有个意气风发自命不凡的少年在自家指挥官的救生艇旁永远地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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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外面下雪了。”
“雪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可现在还没到冬天呢,晚秋时节怎么会这么冷啊?”
“那谁知道,这是我该关心的事吗?显然不是!”
晓航杭摇了摇头,他发现银薄与的心情貌似不是很好,便自顾自地走开,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搓起了雪球。
“都多大了还在这搓雪球?幼稚!”
晓航杭抬头一看,身前立着的那个黑影居然是……菜遇墙主任!哦不,现在应该称他为菜遇墙校长!
“我……额……”
“你什么你?别想狡辩!”
菜主任蛮横地将雪球夺了过来,一把扔在了地上并用力跺了几下,见此情景,站在一旁的流地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想提醒一下新来的菜遇墙校长谁才是T市高中最尊贵的人。
“菜校长恕我直言,这是您当上校长的第一天。”
“不!两天!”
T市高中的正门处,一位衣着考究的东洋人从路边停着的黑色高级车里缓缓地走了下来。与此同时,安保室里正打着盹的保安队长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寒意,他朦朦胧胧地抬起头,发现这家伙必不是一般人,恐怕……恐怕是跟银薄与一个级别的!这个时候如果有了一丝怠慢,在T市高中当保安队长的生涯恐怕就结束了吧……对了!如果用很大的声音把周围的保全人员都叫醒……
“啊,啊,啊,啊啊啊~”
就这样,安保室里的保全人员全体出动,他们毕恭毕敬地在校门前站成一排,并对前方那位大人物深深地鞠上一躬。
说些什么能让东洋人听懂呢?这个问题使保安队长早已锈迹斑斑的大脑艰难地运转了起来。如果说世界语的话,凭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估计很难让人听懂,如果说东洋语的话,不好意思东洋语他是一点也不会啊……
“太君……太君好!”
说这话时保安队长的额头直冒冷汗,紧张地都不敢大口喘一下气,生怕眼前这位东洋人一不高兴就掏出枪把他给毙了。
那位东洋人摇了摇头,然后用不算特别流利的某国语言说:“我是初见云志,这是天皇郭笑川的亲笔信,我要亲自交给你们的校长。”
“天皇!?”
“郭笑川!?”
听闻这两个令人胆寒的大名,保安队长吓得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立刻掏出手机给校长致电,然后低头嗨嗨嗨,太君这边请!
就这样,正训人训得酣畅淋漓的菜遇墙校长,一听电话那边说是天皇郭笑川的亲笔信,也不得不赶到大会议室准备迎客。
“奇怪,这屑天皇找我做甚?”菜遇墙校长一边想着,一边满脸不情愿地向大会议室赶去,但在这半途之中,有一个暗红色的黑影斜倚在走廊的支撑柱旁。
“你是死冥派来的吧,我是来和你汇合的。”
“额,那你就是……”
“冥锦塔吉,凌度组织的头目!”
原来,在十年前与疯狗强的决战中,臭名昭着的凌度雇佣兵组织并没有被完全消灭,它与被彻底打废了的近技组织不同,大部分高层人员以及冥锦塔吉本人都成功逃离了SD市,他们在暗中养精蓄锐并重新取得了与死冥的联系,等待着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好重新复出,至于什么浮空城T市,只不过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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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时节里往往阴沉着天边,时常在云层之上的浮空城,是几乎见不到雪的,可谁知道这次是怎么一回事,鹅毛大的雪花不知不觉地就铺上了一层白席,仿佛这里本来就应该是他们的领地,放眼望去,道边尽是些玩雪的孩童,他们中有的甚至在惊愕之中开始品尝雪的滋味。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之中,郭直探长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么恶劣的天气只会让搜捕赵连坡的计划一再搁置,再加上伏拉骑那个疯子还在逍遥法外……头疼,这可真是头疼啊!
郭直探长像往常一样,一边搓着手一边沏上一杯热得烫嘴的咖啡,毕竟这次的晚秋异常的冷冽,在极寒的天气中热上一壶咖啡可以说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有时候过于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就比如说这次的事,郭直探长为了业绩而妄下结论,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赵连坡送去顶罪,这实在是一个聪明过头的选择。
其实郭直探长心里也明白,这种事发生在T市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比如三年前曾发生过一次金额重大的诈骗案,为了多数人的利益T市高层不得不把罪名安在了被人孤立的伏拉家族上,这也导致伏拉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伏拉骑在出狱后变成了一个疯狂的连环杀手。
想到这些,这位郭直探长可以说是越想越怕,那些曾经陷害过伏拉家族的人都在暗中被伏拉骑做掉了,而伏拉骑这家伙居然每次都能成功脱逃逍遥法外,难不成这就是迟来的报应?不,无论是谁遭到报应他也遭不到报应,因为郭直探长可是天皇郭笑川的亲弟弟啊!J国皇室手眼遮天,任何有所非分之想的家伙都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些,神经一向紧绷着的郭直长舒一口气,可这是他又突然发现门边的柜子好像动了一下,做贼心虚的郭直探长赶忙拔出手枪,对准了柜门大声吼叫:
“是谁?什么人在那!”
“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吧,办事效率如此之快的郭直探长!”
探长本想立刻回头,但是一把冷冰冰的铁枪却顶在了他的后颈,这个结局虽说是理所当然,但是谁也不会想到那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你……你好大的胆子……我哥哥,我哥哥可是天皇郭笑川……你会遭到报应的!”
“啊没错,不过对我伏拉骑来说可是什么报应都不怕的,因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