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在农村不是一句空话,年轻人经验少,阅历浅,办什么事都不牢靠,在大家眼里,就跟那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所以,大家没事过来抱着胳膊看热闹,也不说去给魏明星搭把手,因为人家魏家头没说啊,这村里确实人情往来,你来我往,可现在还没分家,大家伙是跟魏家走的交情呀,现在魏家当家人不出面说话,谁知道这是魏家的一家人的事,还是魏明星又想一出是一出闹着玩儿呢。
江舟垂头丧气,才明白这个道理,她刚才去找左右邻居帮忙,人家头一句都是问,“你修房子,你爹知道不?”
在村里讲究的就是家族,没有当爹的出面铺路,什么都干不成。
而且魏明星还是这样一个混不吝,不讲理的无赖形象,自己也没什么交情好的兄弟。这下没有老一辈叔叔大爷来给她帮忙就算了,连年轻小伙子也只看着,没一个人上来给她搭把手。
足可见,魏明星在村里的人缘该是有多差。
墙外不时传来嘲笑指指点点,江舟蹲在地上,着急又无力,末了只能进去找出他那一块三毛钱,看能不能出去弄盒烟来,一会儿她再挨家上门敬烟,态度再诚恳些,说说好话。
哪怕能来几个年轻辈小伙子,帮帮她也行,实在扎茅草房顶。她一点也不会,听说怎么做,跟手底下做出来,那是两码事,差得远,如今好不容易晒了这么多茅草,要是让她自个不懂装懂稀里糊涂弄上去,到时候还修不好,继续漏水,简直就是功亏一篑。
如果还实在不行,她就只能舍下脸回去找魏老头。
现在买烟也不是想买就买的,首先得有烟票,否则手里再有钱也不好使。
江舟只能找以前赌牌的人换张烟票。那些人见着他倒热情的很,“明星,好几天没见你,你干啥去了,来来来,正好赶上了,玩两圈。”
“也没什么,想来找你换张烟票,你们现在有没有?”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转而说出自己的目的。
“这有什么,来,我这正好有,给你,咱们兄弟好几天没见,别走了,来玩一会。”为首的男人二十五六,穿个背心,嘴里还叼支烟,胳膊打在他肩膀上,激励要留下他。
江舟看了一眼对方,知道这就是组局,经营赌牌的人,这个地方都是这个男人弄得。
他脸上带笑,如往常一样,“皮哥,实不相瞒,我爹才打了我,今天这腿还疼呢,这不带伤还得出来给我爹去买烟,他还在村口等我回去嘞。皮哥,我给你五分钱,这算是我给你买的烟票,等下回,家里不紧,我把爹的钱偷出来了,再来找你玩。”
皮哥开始还不高兴,听到后头马上笑了,“行,那兄弟我等你呢,明天来啊。”
呜呜泱泱好一会,江舟才从里边挣脱出来,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能来这种地方了。
一张票五分钱,买了最便宜的葵花牌香烟,五分钱,这就花去一毛。她抿抿嘴,快步回去。
这一路上,她在肚子里打了好几个版本的草稿,打算再去游说一遍,然而还没到家,远远看见家里竟然热火朝天,不少人边抬木头边说笑。一抬头,发现上边屋顶都快要掀光了,她赶忙跑进去,“你们这干什么?”
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的光着膀子跟他打招呼,“四儿回来了?这不,我们都来帮你修房顶呢。”
“吔,要不说老四享福呢,你看看,你爹打你骂你,这时候还给你来修房顶,怕你下雨淋着,往后可孝顺你爹娘吧,别混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