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魏花魏娟回娘家,江舟待的没意思,坐了坐就回来了。
她今天打算洗洗澡。
年底大家都想洗洗刷刷,一群老少爷们光溜溜坐一个池子里,江舟实在无法接受。所以就没洗。
家里院墙砌好后,老大家占三分之一院子,这半拉稍大点,江舟自己靠墙垒了一个洗澡间,当然全手动沐浴那种。
可现在是大冬天,滴水成冰,在家洗准冻出病不可。
拖到现在,估摸着现在都在家玩儿,江舟收拾东西,打算去公社澡堂子搓搓自己一身泥。
“静思,快点。一会天黑了。”预计走一个小时,洗两个小时,回来一个小时,回来就该吃晚饭了。
何静思头上还包了一个红头巾,看的江舟一阵难言,真土,她不是说人。
“你这头发洗完出来,会结冰渣子,我给你拿个旧袄,等回来你盖头上。”说着又回去翻箱找去了。
江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七十年代洗个澡真麻烦,等以后有钱了,她一定要在家盖一个超豪华浴池,天天洗天天泡。
两人穿的像两只笨熊一样,肥棉裤,土大袄,进澡堂大厅,瞅见大镜子里自己这副模样,他马上扭头,简直没眼看。
艰难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澡票,交完钱,她提起兜子就往里边进。
何静思发现不对,忙出声叫人,“诶,你…”
“同志同志,那是女澡堂。”收票员更快,直接大嗓门叫住人。
江舟还在纠结,自己一会先脱上边,还是先脱下边,他脚下不停,往前进去满是潮气的屋子。
收票员急了,小跑从挡板后边出来,“同志,这位男同志,那是女澡堂,你不能走了。”
此时何静思也拉住了前边人胳膊,“你干嘛呢,这是女澡堂。”
江舟点头,“是啊,我知道。”不是女澡堂她还不进呢。
收票员直接站到她面前,“你这男同志,怎么回事,还想偷看女同志洗澡啊,想耍流氓你。”
江舟心头一震,脑门像是忽然敲醒似的,哦,原来人家说的是自己啊,我,对了,我现在是个男的。
哈,尴尬,忘了忘了。
她陪着笑,连连道歉,说自己喝酒刚睡醒,脑子还发懵。等终于重新来到另一侧,瞧着外边木板上写的毛笔“男”子,觉得怎么看怎么陌生。
等进去里边,脱完衣裳,一掀帘子,里边水汽蒸腾,远处人都看不清。江舟脱光溜溜简直是小碎步一步步挪,她现在跟那扒光了按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猪有什么区别,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无助窘迫。
江舟浑身不自在,看见最近一个池子,犹如看见了大救星,想也不想哗啦一声跳了进去。
好在这个池子还有另外两个人,在远远一角交谈说话,没那么多人,让她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