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中的事,解扬本来猜的是明天或者后天要跟着出队,虽然时间上提前了点,不过也没多大关系,杀丧尸靠的是双手而不是脖子。
之前对青松湖基地所有人下意识都多了一份警惕之心,连带活泼开朗的孙献,即便他忙前忙后递药包扎。
如今成波人已醒,精气神瞧着并无大碍,但他的腿要留在基地里至少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否则会影响后期恢复。
解扬身体纹丝不动,依旧将目光放在手里的木箭上。
多日不曾下雨,灼灼烈日高挂在天空,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树干与树叶,照射在每个人的后背、肩头、脸颊。
没一会,浑身上下汗涔涔、湿漉漉的,凭白让人感觉焦躁不安。
所有将要外出的人都在这候着了,橘馥郁抹了把额头的汗,她的嘴唇干得开裂死皮,也没啥闲功夫陪他耗,瞧着解扬既没同意也没反对,转头示意阿轲把他带上,与孙献其他人往小广场走,坐上一辆中型大巴车出发。
昨天救成波和解扬,完全是在计划之外,耽误不少寻找物资的时间。
无论如何,今天得加倍补回来,不然基地里大大小小几十口人,吃啥喝啥?
青松湖公园一共有四个进出口,被他们用车堵住了三个,只留下一个最近的。
入口处派了两名年纪大的老人守着,他们车一到,铁门由里向外打开了,公园四周的小区并不密集,丧尸零零散散的不成气候。
加上解扬,中巴车一共坐了十六个人。
十男六女,或坐或站,有神情自若望着破旧城市的,也有恍惚不安紧紧抓着扶手的人。
孙献出来过不少次,经验丰富,加上他人又机灵敏捷,所以倒是一点不担心。
他的目光先是停在橘馥郁和阿轲等人身上,隐约听见他们是在讨论此次路线图,以及目的地可能会发生的事。
紧接他将视线转向旁边坐着的新成员,解扬还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于橘姐的决定,他是有几分了解的。
想了会,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
“你别怪橘姐不近人情…其实她人不坏的,现在物资不好找,多带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
“之前,每次出去找食物,队里都会有人受伤甚至被咬死,大家渐渐心灰意冷,宁愿饿死也不敢跑出去找吃的……后来橘姐和心缘姐就让基地里的人都开始强身健体,教我们射箭、制造箭,情况才好了不少。”
“难怪,她们都会射箭?以前就是省队、国家队的吗?”
解扬亲眼目睹过橘馥郁射的箭,记忆犹深,准头和力度都相当惊人,绝非一年半载的功夫就能办到。
“啊对…你刚来还不清楚,橘姐可厉害了,是正儿八经从国家队出来的选手,今年刚准备退出幕前当教练呢。”孙献眼神明亮,颇有活力。
“至于心缘姐会射箭,那纯属于个人兴趣爱好吧,她今天没来,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见过。”解扬靠在椅背上,长久保持相同的姿势,使得脖子酸痛且麻木,神经也是一跳一跳的,难受得紧。
抬手想揉揉缓解,但在触见绵软松弹的厚厚纱布时,又歇了心思。
孙献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出于好心,他像是在善意提醒解扬,又似是替橘馥郁解释之前的所作所为:
“其实橘姐…之所以这么急着出来嘛,除了想找些吃的、喝的,基地里的药也所剩无几,感冒药、退烧药、止疼药都没几盒了,包括受伤需要用到的纱布、棉签、碘伏、消毒液等都没了,你脖子上用的纱布就是最后一卷。”
解扬心不在焉地听着,发现孙献比想象中还要唠叨,但也没打断他。
今天去的目的地他大致听说了,离青松湖公园挺远,位于郊区,开车要一个半小时。
孙献还在吐槽:“今年天气也很诡异,气温比往年高多了,鬼老天热都快热死了……之前有次出去搜集物资,队里有个是来大兴市出差的商业精英,被困在这,他细皮嫩肉的,不小心被块钢板砸到左肩膀,肿块好久没消……
“大腿呢,被玻璃割出约十厘米的口子,先开始自己不在意,觉得不流血就会慢慢结疤,后来发炎化脓,没有干净水清洗,没有药品治疗,只能一步步看着伤口恶化。”
“后来怎么样了?”解扬适时的接了下去。
“死了呗。”孙献语气如常,这段时间见过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或许死未尝不是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