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所有人恍惚意识到,马路两边逐渐出现越来越多的树木,原本枯黄的野草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去看看吗?天快要黑了,不如在这歇一晚,”吴新新单手支起下巴,“明天一早再去市里,也安全些。”
“不错,”汤心缘点点头,赞同道:“天干地冷的,还是找间屋子住,暖和些。”
“对了,你俩不是本地人吗?”橘馥郁随意暼了眼宋墨和成波,拨开刺手阔叶,垫起脚往纪念馆方向眺望。
“有来过这儿吗?里面丧尸多不多?”
成波摇了摇头。
他喝了点水,然后掏出纸巾沾着水擦拭宋墨的脸和脖子,试图降温,后者很快有了点知觉。
只是烧得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睛。
这几日,因为伤口感染化脓,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一到下午三四点,宋墨必然发起高烧。
“去吧。”
一来附近荒无人烟,二来宋墨得好好养几天。
卡车从主路上拐下来,开进一条幽静小道,绕着崎岖不平的下坡路,行进约两公里,眼前便豁然开朗。
乍一看,纪念馆设计别出心裁,像一座巨大的石砌坟场,色调灰白,十分悲肃。
门前两百米处,陈列着路线示意图,上面介绍了馆中的历史。
2001年,被列为大兴市文物保护遗址,2002年,由政府出资,兴建改造,2003年,……
大致看完一遍后,七人聚在一起。
这回由解扬和吴新新打头阵,橘馥郁姐妹俩殿后,年纪最小的魏一霸和病了的宋墨站在队伍中间,而成波持刀守在旁边警戒。
“天要黑了,一会都小心点,纪念馆占地颇大,而且出事时在五一期间,游客不会太少。”成波照常叮嘱道。
“地形位置,我们也不熟悉,尽量走直路吧,拐弯容易撞上它们。”汤心缘弯下腰,系紧鞋带。
“不要太担心,”吴新新倒不焦虑,反正焦虑也没用,倒不如保持一颗平常心,“实在不行,今天先清出一个屋子住。”
大家相互检查一番,便朝着入口方向走去。
这一带地势偏低,溪水流淌,野草疯长,解扬用刀挑开黑色荆棘,踩着碎石子的来到围墙附近。
草丛里堆着尸骸,看上去有些时日了,青苔替代了腐败的皮肤组织,掩盖住无尽白骨。
空气里弥漫着鱼龙混杂的恶臭,有尸臭、垃圾臭,滋生着蚊虫蚁穴,肮脏而诡异。
众人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目不斜视地继续前行,甚至连捂鼻子都懒得做。
走出旺盛的草丛后,前方是一片空地,离闸门仅有几步之遥。
花坛里种着一棵老槐树,生得粗壮,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衬得七人如尘埃米粒般渺小。
目之所及处,不见半只丧尸踪影,徒留一地的废弃物和满地野草。
解扬和吴新新对视一眼,都清楚真正的挑战在闸门之内。
两人握紧武器,上前几步,凭着身高腿长的优势,一个横跨,轻而易举地迈过闸门。
后面五人也依次跨了进来。
明明离得越来越近,却反而愈来愈慌,众人心中升起一丝莫名怪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时近黄昏,夕阳落到青山背后,却迟迟不肯沉下,橘红色的余辉从山峦影线后迸射出来,天边瑰丽如画。
风景倒是好风景。
可怪就怪在四周,似乎……过于安静了。
就在他们怔愣之际,一道娇俏女音突兀呵斥:
“站住!”
“都放下武器,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