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陵尘声冷如铁:“是谁做的?”
张福眼神躲闪,燕陵尘双目如箭,钉在他身上:“快说!”
张福苦着脸:“据狱卒回禀,那人带着您的令牌,是……是摄政王!”
燕陵尘霍然起身,周身瞬间聚拢起寒意,狭长凤眸杀气滚滚,眼底翻涌着的情绪格外浓烈晦暗。张福腿肚子直打战,两只手差点下意识去扶自己的脑袋。
他在屋中站立许久,被突然的打击压弯的脊背慢慢挺直,逐渐挺拔,如一杆翠竹,又如一只孤鹤。
“让丞相等人到议事堂,再找人控制国师府,将苏瑾带到朕面前。”
张福连忙拿起一件斗篷,刚要披到他肩头。就被燕陵尘一脚踹开:“滚远点!”
张福不敢叫痛,拎着斗篷颤颤巍巍跟在他后头,燕陵尘心如乱麻,思维却格外的清晰。
这段日子他派大量兵力搜寻,依旧没有成珏与暗风的消息,虞慕枝更是音信全无。
好不容易找到虞慕枝,结果他却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燕陵尘猛地立住脚,唇齿间有铁锈味徐徐蔓延。既盼着能和虞慕枝相见,又怕真见面了,却是一个异常尴尬的境地。
不是虞慕枝干的就好。
如果他真的承认了……
燕陵尘抿了抿唇,下颌线冷硬如铁。
议事堂大门紧闭,张福站在外面,听候差遣。
徒弟小刘小跑到他跟前,压着嗓子问:“师傅,陛下又发脾气了?”
张福无奈叹气:“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能不急,能不气吗?你就盼着你师傅保住这颗脑袋吧。”
他擦擦冷汗,后怕不已。
谁让他当初给燕陵尘送过毒酒,虽说是假的,燕陵尘登基后留着他的性命,已经格外开恩。
“你们都小心点,陛下正在气头上,谁要是不长眼撞上去,我也保不了你们的小命!”
侍从们一凛,纷纷抖擞了精神,不敢出一点差错。
张福望着暗沉沉的天际,怕是要下雨了。他吩咐小刘去准备雨具,以备不时之需,自己揣着双手自言自语:“这摄政王好端端的,先是闹失踪,现在又放走逆贼,真不怕陛下砍了他的脑袋?”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急匆匆跑了进来:“请张公公通报陛下,杨越将军来报,他刚刚发现了摄政王的马车。”
张福悚然一惊,“好好,我这就去通报。”
半个时辰后,燕陵尘率领一支精锐部队,风驰电掣般赶往杨越所汇报的地点。
……
虞慕枝望着一枝干枯的虬枝走神,长窗洞开,灌入的冷风带着凉意,吹得他脸颊生疼。
他合住窗扉,旁边的侍从劝道:“殿下,您吃些东西吧。”
虞慕枝摇摇头,前几天听见宫里敲响了十三声丧钟,老皇帝薨逝,不知新皇是谁,苏瑾不放他出去,这些日子也再没有出现。他无从得知消息,急得团团转,如同一只困兽。
收不到燕陵尘的近况,他根本无心用膳,小童劝了半天,虞慕枝态度坚决,只好端着饭菜下去。
他走了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殿下,国师备好了车马,您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现在?”
虞慕枝怔忡半天,愣在原地。小童麻利地替他收拾好包袱,一直到坐进马车,虞慕枝仍是迷迷瞪瞪,抱着包袱不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