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斯人是非常在乎自己脸面的，二月革命以后他们的优越感变的更强了，特别喜欢听好话，越肉麻人家越开心，如果有人敢说他们的坏话，尤其是外人，让他们脸上无光，哪怕说的坏话是事实，也会……”说着杜兰蒂比划了一个手势。

“你绝对斗不过nkvd，这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啊。再说了，这就是一次由经济危机导致的饥荒，饥荒发生在鲁斯联邦，人家家里饿死几个人，关你个联合王国的人屁事啊，是让你在伦迪里姆吃不到牛排还是喝不到威士忌了？威胁到你的安全了吗？用得着你去揭露什么真相？东方人有一句话说的好啊，家丑不可外扬，事情再大也得关起门来解决，不需要你个‘帝国主义分子’来说三道四，搞不好反而给自己和自己的国家招一堆麻烦……”

“杜兰蒂……你知道乌兰发生的事！”琼斯惊讶地抬起头。杜兰蒂写过的关于鲁斯联邦的报道他一个不落都看过，文章里全都是对鲁斯联邦五年计划和约瑟夫叔叔的赞美之词。有多少记者是他的报道吸引来到的鲁斯联邦，希望能探明鲁斯联邦的政策，并被自己的国家学习，促进本国经济发展，甚至被琼斯当成访谈文章的模板。神明啊，如果不离开这个叫莫斯柯的繁华囚笼，谁会知道在这些华丽辞藻下隐藏着完全相反的血腥现实。他还以为这个叫杜兰蒂的人也是因为不知晓情况才……

“知道，怎么不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我从始至终都知道……”

“那记者，合众国纽约时报的那些记者！他们到底怎么了？”

“非常不幸，他们死了，没有什么劫匪，也不是事故，内务人民委员会干掉了他们。”杜兰蒂一脸无辜地说出了最让人震惊的话，“我非常好心劝告你，现在的国际形势，比起区区几名记者的性命包括你我，不论是合众国还是联合王国都更需要鲁斯联邦，我们都不过是博弈的小小棋子罢了，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

“哈——哈，竟然真的……是暗杀……报道呢？你写的报道呢！”

“报道，苏联人想要听什么，我就说什……”

“混蛋，他们给了你什么，让你一直留在这里，给这些杀人犯说谎！”杜兰蒂还没说完，琼斯就粗暴地打断他，“你作为记者的职业操守呢？你竟然抛弃自己的同胞！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哦，哦！别急别急，伙计，你一定要冷静！必须要！”看到琼斯的反应，杜兰蒂下意识退后两步，“你才20多的时候，就已经是首相幕僚，上层社会的人不可能理解我的。琼斯，要知道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着必须选择道路的时候，我的选择比人本身，比你所说的那些点点滴滴的可悲抱负加起来都要更加伟大。”

“我比你明白的多，伙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固然好，但非常遗憾，事实是没有的，牺牲一部分人拯救另一部分人也是一个办法，真的，压根没得选。不管是关于乌兰的事，还是关于我的报道和那两名可怜记者的，不然我不可能完整地站在你面前，至于对错就交给历史去评价吧，你现在应该想想，该怎么从这里出去，你很有才华，我不想让你英年早逝。”

“出去……对，先出去。”琼斯冷静了下来随后就瘫坐在椅子上。

一天后

“约翰.加雷斯.琼斯先生，你看到鲁斯联邦乌兰快乐又自豪的农民了吗，看到了我们高效率的集体农庄了吗，任何关于饥荒的事，都仅仅是谣言而已，你也愿意为联邦驱散这些谣言而努力，你说对吧？”那名外事委员会的主任来了。

“是的，我都看到了，真真切切看到了，长官。”琼斯低着头一字一顿地用鲁斯语说完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