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哑然,看向一旁,那边站立着两个女学生,方才看见她登上高处,惊呼着想要上前来拉住她,但姜宁刚才情绪不大稳定,那两个姑娘又怕说错了话刺激到她,纷纷止步。
她们的眼底亦有哀戚和恐惧,指尖也微微颤抖着,但她们脸上更多的是担忧,而非绝望。
姜宁露出茫然的神色。
这两个女学生,还有底下一群仅有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们,若说都要因此自尽,姜宁也必定不希望看到这般场面。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顾泠心的质问。
顾泠心见她陷入了纠结,快步上前,一把将站在高处的姜宁拉了回来。
“可是……”姜宁眼含泪水,低声啜泣,却不再有寻死的想法,“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顾泠心伸手,轻轻拭去姜宁眼角的泪珠,倘若姜宁此时抬眼看她,便会发现这位听露姑娘的眼眸深邃如寒潭,泛着清冷的……
杀意。
如同被霜雪覆盖的湖面一般,平静而寒冷的表面之下,尽数是凛冽坚冰。
姜宁满目悲怆,一张口,鼻尖处便有阵阵酸意传来:“可是……到了明日一早……还不是要被……”
后面的话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若是肯信我,就老老实实待着。”顾泠心不知如何解释,只冷声道。“即便不信我……总该信其他的华军同胞吧?保不齐今夜便有人找到这里呢。”
“我并非不信你,只是……”
“那你就安心休息吧。”顾泠心打断了她,没再给姜宁说话的机会。
不论是现实还是“游戏”,这场战争都不会轻易结束。顾泠心眼底闪耀着幽深的冷光,像一支淬毒的箭矢,致命而又危险。
“二十二驾乌篷车……哼,我坐第一驾车。”
“听露……”姜宁喃喃道。
她紧抿着唇,心中的挣扎与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清楚,听露姑娘和其他学生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本应在书堂里唱歌读书,像诗里的少年一样享受年轻青涩的人生。
可命运的齿轮却将他们推入了这场硝烟之中,让她们不得不面对如此残酷的抉择。
她身为华国的军人,虽只是个后勤兵,却也是华军的一员,此时却要让一个十几岁的女学生在这种时刻挺身而出,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她也没有大义到,能抢着去第一架乌篷车上,委身于磐军……
姜宁凝望着钟楼的台子微微出神,直到顾泠心和其他学生们离开,她也没有再站上去,只是蹲在角落里小声地继续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