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雅想着就这么睡过去就好了,要是能一睡不醒就好了。就在她催眠自己,就要陷入深眠的时候,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然后越来越近。再然后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孩子的哭声,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就在耳边。
奶嬷嬷小心的推了胡清雅一下:“福晋,福晋您醒醒,四阿哥啼哭不止。”
胡清雅脑子慢半拍的接收信息,四阿哥哭了啊!四阿哥是谁?哭了哄他就是了,为什么来找她,她好想睡啊。
奶嬷嬷见四阿哥哄不住,福晋也沉睡不醒,不由大急。
这么小的小阿哥哭久了可是会哭坏嗓子的。
胤禛刚一回府就习惯性的往正院里走去。路上高无庸跟他汇报舒穆禄府上递拜帖被福晋拒了的事。
胤禛先是发出了跟胡清雅一样的疑问:舒穆禄府上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递拜帖过来。
只是他记忆力好,自己一琢磨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拒了就拒了吧,福晋怎么说?”
高无庸脸色有些古怪:“福晋让三位格格后日一同入府。”
“福晋真是这么说的?”
别说胤禛,就连苏培盛也不可思议。福晋难道不应该千方百计的拖延吗?
高无庸道:“是,而且传话的宫女还道,福晋说三人一起入府才热闹。”
胤禛脸色黑沉:“还真是爷的好福晋啊,这么会为爷着想。”说完,他的步子迈的更大了。
一进正院就见院子里乱糟糟的,孩子的哭声也震天响。
“正院的奴才都是死人不成,四阿哥哭的这么响,怎么都不知道哄哄。一个个伺候不好主子就给爷滚蛋。”
胤禛没想到他都这么说了,居然还没人理会他。只怒气冲冲的往福晋所在的正房走去。
到了正房内室,才见到那拉嬷嬷正拽着府医询问情况。四阿哥躺在福晋一侧,努力的扭着小头往福晋这边看,福晋则双眼紧闭无声无息。
胤禛心里一突,就迈进卧室。床上福晋躺的安详,就像是…
胤禛不敢想,连忙问道:“谁能告诉爷发生什么事了?”
那拉嬷嬷正是悔恨交加,连忙跪下道:“都怪奴才不好,明知道福晋心情不好,还给福晋添堵。府医说福晋心有郁结,不愿醒来,奴才该死。”
“心有郁结?不愿醒来?福晋昨日还好好的,你们做什么让你们主子生气的事了?”
侍棋道:“今日福晋晨起就收到舒穆禄府上的拜帖,心情不畅。午膳想吃重口的,嬷嬷担心福晋身子,就没让福晋多用。福晋用过膳回房午休,四阿哥啼哭不止,然后就发现福晋沉睡不醒。”
胤禛看向床上沉睡的人儿,安安静静无声无息,要不是还能看到胸前的起伏就真像个死人了。
“刚刚爷进来之前四阿哥不是还在啼哭?”
“回爷,奴才把四阿哥放到福晋身旁,小阿哥感受到福晋的气息就止了哭了。”四阿哥的奶嬷嬷道。
他又看向床上的女人,也不知她听不听得到他的话。最好是能听到:“把四阿哥抱起来,让他哭,直到他额娘醒来为止。就看他额娘心不心疼她这个刚出生的儿子了。”
奶嬷嬷吓得浑身颤抖:“爷,四阿哥已经哭了不少时间了,再哭下去嗓子就要坏了。”
胤禛再次看向女人身旁眼含泪珠,有些昏昏欲睡的小人。命令道:“还不按爷说的做?”
小人儿被这忽然飙升的男音一吓,两眼圆瞪,泪珠终于滑了下来,哭声也随之响起。“哇啊~唔,哇啊~”
胤禛眼里闪过心疼,还是看着床上的福晋道:“四阿哥在哭,福晋听不到吗?”
胡清雅意识昏昏沉沉,总觉得自己想做某件事,只是被一阵啼哭声给阻止了。谁的哭声这么扰人清梦,刚刚不是已经停止了吗?怎么又哭了。也不知他家大人怎么带孩子的,不会跟她一样,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吧。
她若是有孩子,一定将他爱若珍宝,才不会舍得他寄人篱下,整日里看人眼色活过。
咦?她记得她怀孕了来着。她左右张望,又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她的孩子呢?孩子,孩子!
胡清雅一个激灵,眼前迷蒙的一层浓雾渐消,声音终于传到了胡清雅的心里。
原来是四阿哥哭了啊。四阿哥,她刚刚生的,跟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呢。
她豁的睁开眼,眼前的光亮刺激的她想流泪。她顾不得这些,一眼就看向奶嬷嬷手里哭的feifei的小人。
“把孩子给我吧。”
她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声音沙哑,根本分辨不清。还是奶嬷嬷看到她的动作才把四阿哥交到她手里。
胤禛发现从醒来到现在,福晋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现在福晋忙着哄孩子,他不怪她。只是奴才们该有的惩罚不得不罚。
“苏培盛,把今日正院的奴才都拉去打十板子。”
胡清雅没听到,或者说听到了也不关心。她只为自己的孩子而来,别人的死活关她什么事。
就如同眼前这个男人,本就不是她的,他想如何又跟她有何关系。
胡清雅看着怀里这个儿子,这是她第二个继承人。只要他跟弘晖活着,她就不会被废。
以后当不当太后的,她能看着孩子们结婚生子,寿终正寝,这一辈子就值了。
至于下辈子有没有的,重要吗?也许并没那么重要。
外面陆续传来打板子的声音,胡清雅只抱着四阿哥哄着。小人儿哭了两场,在胡清雅温声细语的摇晃中慢慢睡了过去。
胡清雅把四阿哥放到床上,这才轻轻瞥了眼一直站着的四爷:“爷好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