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深吸一口凉气,捏的手指骨节作响,强忍着心平气和道:“李肃将军,我不想听风流韵事。”
李肃略有些尴尬,想了片刻直接做了个总结出来。
“吕布年少时体魄异于常人,性格则耀武扬威,一向志大才疏,行事莽撞且放荡不羁。
却也是个不懂世间人心险恶,不会阿谀奉承,真性情的游侠儿,因容貌俊朗武艺高强,在五原郡颇有名望。
后来幸得童渊、王越两位名师指点,却并未被收为弟子,因此吕布那时不算出名。
再往后,黄巾之乱爆发,吕布由太守资助,在本地招募八百乡勇一路披荆斩棘,剿贼除恶屡立战功,被丁原所赏识至如今。
哦!我想起来了,传说吕布出生的时候,身上三只残缺龙魂游弋,更得仙人点拨……”
李儒抚头一叹:“这些传说就不必说了,世上哪有什么仙人,龙魂更是无稽之谈。”
“不过他竟得童渊与王越的指点,倒让人吃惊,这两位一个被誉为枪神,一个被誉为剑圣。
怪不得此子弓马娴熟武艺精湛,这是集了两家之长学为己用,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李儒先是感叹一番,又疑惑道:
“李肃,你刚才说吕布不懂圆滑世故且无心机,可今日宴上一观,比之以前如何?”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李肃的心坎儿里!
自打昨日深夜与吕布一见,李肃就觉得这厮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哪还有之前的一丝一毫的影子?
在见到吕布之前,他甚至想象过见面后的样子。
想着吕布可能还会像往常一样对人无戒备之心,并且没有主见,一劝就倒。
可事实却与之相反。
一切都像是吕布早有准备般,他才刚表达出要投效的意思。
丁建阳的脑袋便从几十里外当做“礼物”送来。
也就是说吕布早就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并且从一开始就已做出决定。
之所以与自己把酒言欢云云,都是虚与委蛇罢了。
“实不相瞒……主公,李大人,这吕布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末将已经不能凭借着之前的印象对他作出判断了!”
李肃脸色赧颜不堪,现也不知招降吕布究竟是福是祸了。
李儒转而朝董卓郑重说道:“主公,在下有一言望主公务必采纳!”
董卓虽说没太在意,不过李儒的话他该听还是要听一下的,当即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吕布要用,但并州兵马必须要由主公您亲自掌控,且日后万不可给吕布独自统兵的机会!
可封他虚职,留在身侧便可,待数年以后若此子忠心日月可鉴,再重用让其统帅三军亦不晚。”
董卓哈哈一笑,指着李儒笑的身上肥肉抖动,良久才道:
“这咱家岂能想不到?虽说咱家对吕布甚至喜爱,可他总归是降将,不是咱家嫡系。
咱家自不会亏待了他,甚至在别的地方去弥补他,可这并州狼骑,嘿!咱家可不能放过!
行了,咱家要去午睡了,明日大事得养足精神。”
董卓伸了个懒腰,揽着两名小妾去往厅后一龙戏双凤去也。
见董卓离去,李儒的眉头却始终未舒展开,心有郁结,自语道:
“这吕布其实是不能留的……若杀了也着实可惜,但愿日后不会与主公为敌才好!”
李肃见李儒心忧不已,出言提了个没谱的建议,支支吾吾道:
“李大人,最近许劭游历来到了洛阳,何不找他给吕布相面?听说许劭此人相面一绝,不轻易开口,若是开口必定相中,或许?”
李儒嗤笑道:
“就是那个给典军校尉曹操相面的名士许劭?听说他给曹操相了个什么‘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世间之事皆在人为,这些东西还是不要信的好,吕布的事我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
李儒从来不信怪力乱神的迷信,否则也不会用出焚城绝户之计,不惧因果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