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潮湿又昏暗,空气里散发着劣质酒精的味道。
闻到这股味道的铃条件反射般颤了下身体,把手伸到衣服口袋里摸到那枚带着点余温的银元,才从中得到到了一点安全感。
“哦?我的宝贝回家了。”
奥卡姆·华纳正享受着酒精给他带来的微醺快感,嗝了一声,遥遥朝着铃勾了勾手。
铃发现了那个女人并不在家里,背后瞬间僵硬了起来,在奥卡姆·华纳黏腻的视线里慢吞吞地挪动脚步,她隔着一米距离将银元递给男人:“父亲,这是今天的一银元。”
奥卡姆·华纳接过了它,浑浊的视线却没离开铃,他缓缓开口:“为什么站得那样远呢?我的女儿。”
铃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湿透,她后退了一步,死死咬住腮肉,逼着自己开口:“父亲,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身上都是雪水,我先去换件衣服。”
不等男人回答,铃就像逃一样地回到了狭窄的房间。
她飞快地锁上了房间门,心跳如鼓。
铃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确定没有听见男人跟来的声音,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床上仍然一动不动的女人,轻声和她说着今天发生的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来被包的很好的肉串:“母亲,这个叫‘烧烤’。是公主府的好心人赏赐给我的,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吃肉了。”
铃将已经冷掉的牛肉块从签子上拿下来,凑到女人的唇边,小心翼翼地哄道:“吃一口好不好?”
散发着好闻肉香的牛肉块没有得到母亲的回应,只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滴答漏水声,被褥捂不住难闻的气味,这是铃的母亲又尿床了。
铃一愣,将肉串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安慰道:“没关系,我马上去打水给你洗洗,正好该换床单被子了。”
她温柔地亲了亲母亲的额头,起身打开房门。
同门外的奥卡姆·华纳对视的瞬间,铃如坠冰窟。
他不知已经立在了门口多久,面无表情地低头盯着她。
她已经闻到了男人身上那股醉醺醺的气味,他高大的身体背着光,却仍然能够看清楚他阴冷的表情。
“铃,你真让我感到寒心。”
“看来女人确实是忘恩负义的玩意,我稍微对你和颜悦色一点,就叫你忘了自己是谁。”
“竟敢连肉也敢私藏,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白眼狼。”
“真神不会原谅你这样的孩子,我只好给你一点教训了。”
铃被他一脚踹进了房间,背脊狠狠地撞到了床脚,她瞬间蜷起身体,小脸立刻苍白起来,却死死咬住自己的唇,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铃,忍忍,很快就会过去的,不要激怒他。
只要乖乖地让他发泄掉怒气,他很快就会觉得无趣的。
铃安慰着自己,冷汗流进了眼睛里,叫她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
奥卡姆·华纳一把抓起肉串,几口就吃进了肚子里。
他恶狠狠地咀嚼着,盯着缩成一团的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