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萧清朗,突然眼前的画面一闪,只见他脸上的纱布不见了,转而是他的额头上被子弹打穿了一个洞。
鲜血从洞中流出,在他的脸上蜿蜒流下,萧清朗满脸怨恨地问道:“为什么你来得这么晚?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我?”
又是幻觉么......
说起来最近自己的创伤应激反应似乎又有些复发了。
他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毅然朝对面走来。
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旭熠的面色由一开始见到萧清朗的欢喜逐渐阴沉,他们面露疑惑地看着他举步走来。
萧清朗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熠兄?”
只见旭熠直接伸出右手揪住萧清朗的领带把他拽到面前:“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还记得清除员守则的第10条是什么吗?安逸的生活难道使你把规矩全都忘干净了吗?”
“熠......哥?”听雪手足无措地看着二人。
萧清朗听完羞愧地低下了头,旭熠的双手因为用力而颤抖着,最后还是默默地松开了,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听雪:“萧哥,你没事吧?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就......”
“他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是我。”他抱歉地看着旭熠默默离去的背影,“调查员虽然也是异常清除员中的一种,但是却并不是战斗员,虽然听起来差不多,也都是一线部门,但是二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调查员并非战斗人员,是不应该直接参与到清除活动中的。”
“但是萧哥你的战斗力也很强啊!”
“很强算不上,而且这跟强不强也没关系,无论我的战斗力如何都不应该参与战斗,也不应该单独行动。按照规定,非战斗人员非必要情况下外出执行任务,必须要有相应等级的护卫陪同——这是血与泪换来的教训!”
“可是调查员不是也可以配枪,基本上也算半个战斗人员吗?而且为了隐蔽性调查员也经常单独行动的啊!”
“这不一样。”他看向听雪,“我并非只是一个调查员,我还是本区域情报总团的团长,是地区情报中枢的管理者,是一名指挥阶层。按照规定的话,我必须得等熠兄来担任我的保镖之后才可以外出调查,否则的话这项工作交给底下的人去做就行了。而我......没有等到熠兄抵达就自己跑出去调查了,最令他生气的是我还参与了战斗。”
阿威看着自己腰间的手枪,双拳紧握:“可是......可是当时如果没有你在场,势必会有大量无辜平民......”
“那不怪你,面对神出鬼没的异常,有时候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他拍拍阿威的肩膀,“一个人的牺牲要有其对应的价值,就比如一个医生应该运用于医疗中,那么哪怕他最终累死在手术台上,那么他的牺牲也是值得的,而如果让其作为战斗人员冲锋陷阵,就算救下了人也显然是不值得的。”
他叹了口气:“组织交给我的使命是作为一个指挥者去领导他人,但是我却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我真是个白痴。”
夜深人静,朱蔓露身心俱疲地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她连鞋子都没脱就一头倒在了床上。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裁员通知书正式发到她手里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股不真实的感觉。自己辛辛苦苦读书,兢兢业业工作。付出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才好不容易获得了这份不错的工作,然而才刚工作了一年多,自己的前途就这样被一张薄薄的纸张切断了。
之后该怎么办呢?虽然有补偿款,自己也还有一点积蓄,但是这与父亲的手术费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虽然病情可以拖延,但是这种疾病每多拖一阵就多一分风险,也多一分根治的难度。
哎呀,好烦呐!
她在床上烦闷地踢蹬着双脚。但是,她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浴室的镜子前,决定洗个脸清醒一下。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加油!你可以的!”
她一边往洗手盆里放水一边就这样默默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你真的可以吗?”
她的心中突然又多了一分质疑。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洗脸。
然而,诡异的是,镜中的自己却并没有随着自己的头低下而低下,而是保持着目视镜中自己的姿势。在短暂的停滞后,镜中的她缓缓地向下转动眼珠,默默地注视着她洗脸。
“呼!”
朱蔓露从水中抬起头来,伸手拿毛巾擦了擦脸,再看镜子时已经一切如常。但是她总感觉好像有那里不太对?
她一边擦脸一边朝外边走去。
突然!
她猛地回头,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
一切如常。
她缓缓地回过头。
我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