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职员啦,阿彪,要注意仪表。送你啦。”
尚振彪千恩万谢地去换衣服,很快换完衣服出来,形象总算大为改观了。二人穿上大衣出门,尚振彪忙讨好地替陈自强拿着公文包,还跑到前面给他开门。结果还没到门口即被陈自强拉住了,阿彪差点踏上了门口的香灰,吓得张大了嘴巴。然后躬着身子开门,二人跨过香灰,锁好门,这才一起下楼,向他们的办公地走去。
很快到了位于农民银行六层的农业金融委员会,这里表面是开展向农村放款,筹建农业仓库,运输农产品等业务,实际就是新组建的军统上海站的总部驻地。在走廊上,陈自强让身边的尚振彪将自己的公文包送进他的办公室,他则单独向站长陈恭湃的办公室走去,向他汇报昨晚的行动情况。
陈恭湃听完汇报,并没有因他们的行动失败而苛责,勉励陈自强持续为党国建功。而后递给他一封电文,是重庆总部传来的。电文显示:三日内,一艘满载烟土的新亚和平促进会的商船,将从香港抵达上海汇通码头,特令上海站劫之以资军用。
时日本侵略者陷入中国人民的抗日洪流中,其国内资源业已消耗殆尽,而新上任的陆相东条英机,以至于提出让全部日本国民节衣缩食,来支持其发动战争。为此,每日清晨他都在首相官邸附近的居住区翻垃圾箱,检查是否有居民将未吃完的鱼、米饭等到入垃圾桶。国内实行此政策,在中国沦陷区除大肆掠夺之外,贩卖烟土亦是筹集军费持续发动战争的一种途径。而烟土流入76号和日本间谍机关控制的烟馆后,亦荼毒中国人的身体。
汲取刺杀张筱林情报不准确的经历,这次陈自强主动请缨,他亲自率队侦察,勿使这批烟土流入上海市场。陈恭湃知道他的能力,因此鼓励他放心大胆去做,需要调配资源由他这个站长亲自来协调。陈自强出办公室后,遂带上尚振彪去侦察。
时全国各地码头都出现了外商殖民势力、帮会势力以及政府调控势力三方博弈的局面,在上海形成了“洋商、买办、帮会”相结合的三层包工制管理模式。陈自强到了汇通码头,很快通过自己在青帮的关系,了解到这所码头是上海沦陷后,日商和华商合建。由于师门杜先生赴港避祸,青帮长老黄银荣闭门不出且不问世事,所以华界帮会管理方成了青帮三大亨之一的张筱林,同时他也是新亚和平促进会的会长。因此此次运输烟土,显而易见是张筱林所为。
侦察完毕后,回到站内的陈自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苦思冥想,一个很好的计划闪现在脑海。他要使用偷梁换柱之计,让日本人和张筱林产生嫌隙,最好能借日本的手除掉张筱林,于是去陈站长的办公室将自己的计划汇报给他。陈站长及时上报给重庆局本部后,戴老板批准予以实施。
5日,挂着新亚和平促进会会旗和日本国旗的一条商船,悄然驶进吴淞口。伪装成装卸工的特工队员遂将此信息汇报给陈自强,陈自强接报后亲自去探察。日本人攻陷上海后,和伪政府一起控制了黄浦江的航运,其中日军配备巡检艇,伪海防团亦有巡逻船检查来往行人和运输船,这样就给了陈自强可乘之机。他让站内设法搞定一艘巡检艇,几套日军海军制服,趁着天黑,陈自强头戴日本海军帽,佩挂东洋刺刀以海关巡检的身份作掩护,率领几名穿着日本海军制服的行动队员,登上了这艘商船。
船长看到是日本巡检官员,以为是自己人,遂让他们进入货舱进行检查。通过这次检查,陈自强确认船上装载的都是烟土。
日伪由于担心夜间抗日力量通过黄浦江偷运物资,所以规定夜间黄浦江不允许通航。于是,当夜陈自强便令属下特工队员伪装成青帮帮众登船,打晕了值班船员,抢了这批烟土。并将船上的烟土卸下后,将一批装满垃圾的货包又装到了船上。值班船员醒来后发现船上货包不缺,又害怕责罚,因此不敢向船长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