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2章 走为上计(1 / 1)锄奸猎谍首页

10月12日,愚园路公共市集的一间酒馆周围,水泄不通。

他反映朱升源常去附近的一家新开的酒馆喝酒,这家酒馆正是陈自强带领行动队的特工,专门为了策反朱升源而开的。因为不知道朱升源已经得手,所以今天正常营业。伪装成服务员和后厨厨师的十多名特工,来不及逃窜即被警察、特务和日本宪兵包围。

待得他们明白可能是朱升源得手后,警察和特务们已经持枪冲了进来。众特工即刻与他们在店内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无奈寡不敌众,若不是南造洋子下令抓活的,恐怕早被这些警察、特务和日本宪兵乱枪打死了。这些特工全部被捕后,李默邨令他们全部跪在地上,一枪打断了一名伪装成厨师长的特工的大腿,然后用枪抵着他的脑袋问:“说,是军统还是中统,还是延安?你们当中谁是头?”

“呸,狗汉奸。老子就是头。”

李默邨被吐了一脸,当即恼羞成怒,一枪打死了这名特工。擦掉脸上的唾液,如法炮制,第二名特工因为不招供,也被他枪杀。人心各异,心理素质也不同,被李默邨带领特工和警察以及南造洋子的日本宪兵队胁迫下,被捕的这些上海站行动队队员,到底有怕死的。还未轮到李默邨等恐吓,两名贪生怕死的特工即进行了招供。承认了他们是军统上海站行动队的特工,受命在队长陈自强的带领下,开这家店用以策反伪上海市长傅笑安的家仆朱升源,以金钱来唆使其刺杀傅笑安。事情至此真相大白,周道江亲自下令,全城对陈自强展开通缉。

陈自强从人群中离开酒馆所在的那条街后,过了一个巷弄,在路边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了行动队的一个秘密驻地,在那里通知行动队各驻地所有队员,立即撤离,并在里面设置了诡雷,于是当天上海市内三家书店,三家面包房,一家旅馆均发生了爆炸。汪伪76号特工和警察均有不同程度的伤亡,还有两名日本宪兵死于非命。这些均是上海站行动队的中转站,因为被捕人员的招供悉数被清剿。

由于陈自强的提前通知,致使李默邨以伤亡数十名特务,六名警察和两名日本宪兵的代价,仅仅只找到了两部电台和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陈自强将伤损情况给陈恭湃做了汇报,陈恭湃当即提供了一个新的秘密据点,让陈自强和行动队成员在那里汇集,然后当夜所有人即行全部撤离上海孤岛,分散到全国其他城市的军统站,继续工作。只有陈自强因为接受戴老板和陈恭湃的双重领导,经陈恭湃请示局本部后,戴老板命令其回重庆,另行安排。

当晚,陈自强在陈恭湃规定的撤离时间前,伪装成一名青年学生,悄然来到了潘先生的书店,向潘先生道别。他将得到的自己的那部分奖金,作为特别组织费交给了潘先生,请其代为转交。并请潘先生向组织汇报,自己即将赴陪都重庆工作,请组织为其增派新的交通员。二人依依惜别之后,陈自强才回到陈恭湃为他安排的秘密据点。见到站长之后,二人又相谈到很晚。毕竟一起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即使是辣手书生陈恭湃也难免伤感。但是铁打的军统站,流水的特工队员,他们听命于戴老板,志在为国家独立和民族的解放而拼杀,即使不舍,亦要尊命行事。

第二天,陈自强化妆成“民武”轮的一名机组锅炉工,登上了这艘江南民生修造船厂设计建造的新型江轮。该船是国府搬到重庆之后修建的,因为是新船,性能较好,适合川江航道。这次也是戴局长和陈站长的刻意安排,考虑到乘火车要绕贵阳,行程较长,陈自强现在被通缉,容易暴露身份。而乘船虽需6-8天才可抵达重庆,彼时重庆的门户宜昌,国军和日本侵略者经过多次残酷的战斗后终不敌日军,又被侵略者占领,所以过往客轮和商船须经严格盘查。但陈自强化妆成锅炉工,可以利用煤炭把自己面容遮盖,并且这种又累又脏的工种,日本人也不进行检查。

船行驶到第五天头上,刚刚抵达重庆,日本人即登船宣布,日军已在宜昌对民国陪都重庆进行封锁。陈自强不得已被滞留在宜昌,但他又不敢下船,更不知可以启程的时间。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悄然下水,溜到岸边,在瑟瑟的秋风中躲藏了一夜。天亮后,才在当地山民的带领下,乔装改扮成猎户进山。手持猎枪的陈自强,百发百中,给帮助他的山民打了很多野味。作为回报,山民们给他指了一条悬崖峭壁中的小路回重庆,陈自强风餐露宿翻山越岭抵达陪都时,已是一月有余。

抵达重庆后,陈自强立即被重庆湿冷的冬天侵袭,并为满目疮痍的国家的陪都感到义愤填膺。他因为翻山越岭而来,身无分文,且穿的破破烂烂,雇不起滑杆,只得步行去军统局本部报道。这也让从小生活在大上海的陈自强,更好的感受这座历经劫难的陪都城市。尽管时不时有日机轰炸,但这里达官贵人和市井小民,也许是习以为常,倒是熙熙攘攘。

陈自强走在这条直通朝天门码头繁华的大街上,肤色与服饰各异的南北客,人头攒动,操着各地方言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汽车与滑杆混杂,川流不息。突然他发现迎面而来的一乘滑杆上,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似曾相识。像是那个他一个多月前,在上海滩自己开的酒馆前,看到的那名逮捕他属下特工的日本女军官。尽管当时距离自己比较远,但经过严格特工技能训练的陈自强,对人物面部特征识别能力超强。

随着滑杆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也看得越来越真切,没错,正是此人。他直直地盯着滑杆上得女人,看得入神,居然忘记了躲避,滑杆轿夫适时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