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戴老板在一众特工和警察的保护下走出重庆望龙门警察局,前呼后拥。
随着众人从警察局办公室出来的陈自强,一眼看到在特工旁边站着瑟瑟发抖的朱升源。请示戴老板之后,忙过去和他握手,然后拍拍他的肩头,问他住在哪里?小饭馆开起来了吗?朱升源口将言而嗫嚅。
这时陈自强看到戴老板车子已经发动,车门还开着,似乎在等他。军统家规,不能让长官等待自己。陈自强告诉朱升源自己安顿好会来寻他,然后匆匆忙忙上车。
戴老板带领陈自强和一众军统团特工回到望龙门湖南会馆军统局后,下车即带领陈自强直奔设在这里的局档案股,让股长带领他和陈自强去档案室,调出曾和军统做对手的日本女间谍的档案。在一大排铁皮柜子面前,找到日伪档案柜,股长亲自转动密码锁,打开柜门,抱出一摞档案,放到一张用以查阅的办公桌上。
戴老板示意陈自强翻阅,他打开第一份,看到的就是留着短发像个青年男子一样的川岛芳子,他看后发现此人也有因枪械瞄准训练,而造成的下巴偏移状况,但她的右脸比左脸瘦削,而不是像他看到的上海日本女军官和重庆街头的乘滑杆女人那样有明显凹陷。
再三辨认后,陈自强摇摇头,放到了一边。他持续翻阅,直到二十多份档案全部翻完,多次拿档案中的照片和自己所见到的女人印象对比,都没有相似的情况。陈自强对着焦急等待的戴老板和档案股长,摇了摇头。
“李股长,还有其他日谍的档案吗?”
“戴局长,现有活着的日谍档案都在这里。”
“那死了的呢?”
“死亡半年以上的,按规定做了档案销毁处理,但都有登记。”他让值班档案员急忙拿来档案销毁登记册,交给戴老板,戴老板没有接,示意他交给陈自强。陈自强接过去登记册,看到这是一本有一张黑白照片,配以简单文字介绍的登记册。陈自强认真的看照片栏里那些黑白照片,当他看到第二页末尾的时候,他连名字都没看就脱口而出:“是她!就是她!哦,她叫南造洋子,曾用名廖雅权。确定是她!她就是南造洋子,可几个月前我不是已经在上海虹口的亚荣影院,把她炸死了吗?”
他边兴奋的失声而又狐疑地自言自语,边扭头看向身旁的戴老板,看到戴老板眉头紧锁,牙关紧咬,双手撑着桌面,沉重而悠长的呼吸着,似在紧张地思索着什么。陈自强立即放下登记册,静默而立。戴老板的确在愤愤地回忆,回忆这个老对手南造洋子。
九一八事变之后,军统的前身复兴社成立,国府当局最高领导亲自担任社长。按照分工,戴老板负责社内特务处的情报收集分析,刺杀日谍及国内其他与国府首脑有异见者。彼时由于戴老板是黄埔肄业,属于“十万青年十万军”号召下的青年学生军,还未抛头露面。而陈自强还在跟随杜先生。时由于我国东北地区最早遭受日军蹂躏,广袤的大地上活跃着大量的日谍,那里自然成了复兴社特务处工作的重中之重。经多方情报汇总,发现当地最活跃的两名日本女间谍,就是现在排在军统局头号档案的川岛芳子,以及几个月前被媒体报道已经死亡的南造洋子。
不同于川岛芳子明确为清朝皇族后裔,为复国甘当养父的情人和日本间谍的情况,南造洋子的信息始终查不到。复兴社内上下特工人员,经过将近七年的追踪调查,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南造洋子是一名和中国人一样特征的年轻女子,直接受土肥原贤二的领导,在大连替日本侵略者收集情报。社内甚至一度怀疑她就是一名中国女子,隐藏于东北的芸芸众生之中,想在千千万万人中找到她,犹如大海捞针。
七七事变之后,大量的北方学生流亡至民国首都南京,这些学生除了受学联的引导之外,由于生存需要,也应聘到南京的各行各业进行打工。其中一名叫廖雅权的失学女青年,因姿色姣好,应聘到首都军政要员们的疗养度假圣地——南京汤山温泉做服务员。
在汤山温泉工作的廖雅权,因身材高挑婀娜,容貌姣好,又能歌善舞,很快获得了一些军政要员们的青睐,甚至一些人为她神魂颠倒。岂不知这正是日本军方对国府要员实施的美人计。
最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是国府首脑的国师,国民党理论宣传家,考试院长戴仲器。由于此人长期在国府首脑身边参赞机要,廖雅权色诱成功后,总能在二人巫山云雨,享受床第之欢时,从戴仲器口中,获取国家核心的机密信息。
廖雅权把自己和戴仲器在床上云雨时获得的大量国府核心机密,及时的通过秘密方式传送给上海梅机关的首脑影佐贞藻,再由影佐贞藻汇报给日军驻华派遣军司令部,形成一条完整的情报传输线。以至于国府很多军事命令,执行人尚且不知,以土肥原贤二为首的日本军方已经心知肚明,甚至国府首脑的行踪他们都一清二楚。
一次,在国府首脑赴中央大学视察并对在校大学生进行演讲,以鼓励大学生们参与抗日活动时。因为视察时间延长,演讲向后推迟了几分钟,其人还未走上讲台,一枚定时炸弹就在讲台下面被引爆,天佑国府首脑躲过一劫。此行十分机密,未曾想却被间谍得知,以致国府首脑差点殒命。
脱险后的国府首脑愤怒异常,确信是自己身边出了间谍,几番思索,发现戴仲器嫌疑最大。因为凡是戴仲器参与的会议,会议信息日本人很快就知悉,并采取相应措施,致使党国利益和国军损失惨重。但此人是国民党元老,亦是国府首脑的智囊,还掌管国家的抡才大典,在党内还形成了着名的“戴仲器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