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凌晨,曾家岩19号陪都警察厅稽查处审讯室内,哈欠连天。
参与审讯的众人从昨晚将桑良押解到此之后,听他絮絮叨叨的交代直至现在。和戴老板议定,准备将计就计的设下陷阱放出假消息,抓捕会塑型化妆的日本女间谍及其党羽的陈自强走了进来。众人忙打起精神,陈自强亲自给桑良倒了杯温开水,送到他面前。
“桑先生,当初你我都在同一阵营,你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形势所迫,才投靠了日伪,既然你对我们坦诚交代,说明你的内心还是不愿意为他们服务的。不如你还回到我们这边,做我们在总统府的耳目。不仅能够领取日伪、总统府的工资,还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任务奖金。如何?”
桑良这个人虽然是一个没有主张,也没有什么大本事的人,但又想干些惊天动地的事,本来就眼高手低,靠辛辛苦苦钻营才获得一个美差,此时送上门的富贵,他当然不会错过。关键是还给钱,还能免受军统刑罚进而保命。一口水喝下还没咽下去的他,急忙答应,把自己呛得大声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看到他的狼狈相,陈自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但抓捕这名蛇蝎心肠的日谍,成功与否全系此一人之身,还是上前拍着他的背告诉他别着急。
为避免夜长梦多,打草惊蛇,趁着夜色,陈自强派人秘密地将他送进了一家酒店内。天亮后,桑良准时去上班,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是当天后勤处新来了两名军需科长,他们对外宣称,不参与总统府后勤部门的运营工作,而是专门负责往峨眉山送高级食品。原来国府中盛传一号人物自春节以来,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峨眉山中,很少回重庆黄山官邸。
这两名军需官正是戴老板派来以造成既成事实,迷惑隐藏在暗处的日本间谍的,他们所要进口高级食品还大肆宣扬,故意告诉总务处“是峨眉山要的”。除了这种意图,他们还身负监视桑良在国府办公大楼总务处办公室的一举一动。
陈自强通过这两名军需官中的一人传话,告诉桑良,如果在收到相应纸条,即回复他们“雾都一号”计划中的国府一号人物,目前就住在峨眉山。戴老板在策反桑良后的第二天,即将设置陷阱抓捕日谍和接近其身边的特工计划,秘密汇报给J总裁,为安全起见,建议他移驾返回国府陪都。戴老板亲自和第一侍从室的官员一起,为他寻找一名身材面貌相仿的替身,在峨眉山修养。为防止打草惊蛇,此举异常机密,只有戴老板和第一侍从室主任及其秘书和夫人知悉,其余人等就连近身忠心于他的浙江籍侍卫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一般的内保人员。
几天后桑良果然在自己家的餐桌上又看到了熟悉的纸条,正是询问他国府一号人物的情况,纸条上言明“务必及时把蒋总统的大概住处告知我方。写在纸条上,放在原处,自有人来取”。
桑良按照纸条上所要求的方式做了回复,并用小字写上,总务处新调来的两名负责往峨眉山运送高级食品的军需官,以为质证。做完这些,桑良正常去总统府总务处上班,并在工作中找机会将信息透露给其中一名军需官。
那名军需官很快向陈自强做了汇报,为了进一步确认消息,陈自强命他联系桑良,以忘记取文件或者皮包的口实,中午回家查看那张字条是否已经被取走。桑良中午下班后,以取钱包的名义回了趟家,发现纸条果然被取走。回到单位即由那名军需官汇报给陈自强,陈自强这才给戴老板打电话告诉他好消息:“鱼儿咬钩了。”
戴老板知悉后,尽调局本部精锐特工进行周密部署,考虑到近期普贤菩萨生日即将到来,峨眉山作为普贤道场,各级寺庙一定会举办大型佛事活动,所以又命陈自强带领精兵强将,亲赴峨眉山指挥此次抓捕行动。陈自强得命后,带领尚振彪等稽查处精兵强将,赶赴峨眉山。事实上,这次取走此字条不是别人,正是隐藏在桑良身边的山田智美子,自在街头被认出之后,她在松井康城的帮助下,利用其自身所掌握的特殊的塑型易容术,在国府陪都藏了起来,秘密监视桑良的行动。日常催促他询问国府一号人物的下落,以期早日完成“雾都一号”计划。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由于戴老板和陈自强的周密部署,天衣无缝,而字条上所描述又和她了解的情况相符,山田智美子遂对国府一号人物住在峨眉山的事实深信不疑。当天她就联系特高课在重庆的负责人松井康城,命他安排人即赴峨眉山,执行刺杀任务。二人商议后,亦发现普贤菩萨生日即将到来,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率领日伪间谍以香客的名义混入。与此同时,以运送军需的名义,紧急赶往峨眉山的陈自强和尚振彪一行,也乘坐运送军需的车辆向峨眉山进发。
一路上司机轮换驾驶,人歇车不停。一行人赶到峨眉山的时候,正值雪后初霁,辄见有云卧酉极,蜿蜒隐约于天上,他们来不及欣赏这三月的峨眉胜景,径直进山与戴老板先期布置的精锐特工汇合。部署停当之后,陈自强和尚振彪以及负责押送的其中一名军需官,在一名叫李虎的外围侍卫的带领下,和负责J总裁日常食宿的侍从室官员进行交割。
按照戴老板和侍从室提前商定的计划,侍从室官员宣称,考虑到普贤菩萨生日即将来临,届时前来进香的各地游客甚多。而今年由于国府一号人物及其夫人在此驻跸,所以峨眉山各寺庙准备大肆操办佛事。为加强安保需要,这批负责押运军需的人员就被侍从室官员要求留在峨眉山,负责普贤菩萨生日期间,在这里办公的国府要员的安全,待佛事过后再放他们回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