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次王级噬魂兽似乎明白即将发生什么，目露凶光，发狂地挥动着十数条手臂，激起阵阵阴气，却也阻挡不住李治前进的步伐。

“呲——”李治将神族铭文之力附着在紫檀剑上，而后重重刺入噬魂兽的巨眼中。神文之力光华四溢，破坏着噬魂兽的生机。

可它毕竟是次王级，显然能在李治的摧残下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尽管头顶不断被绞出黑色残片，却也暂时没有危及性命。

李治也不敢怠慢，将自己的心神与紫檀剑相连，一边压制噬魂兽的精神反抗，一边推演被自己剥落的黑色残片。

恐惧，绝望，暴乱，杀戮......一连串的负面情绪从黑色碎片中爆发出来，险些让李治丧失理智。他催动神族铭文护体，稳定意识海后继续用剑将噬魂兽肢解成残片。

“叮当——”半个时辰后，李治终于将次王级噬魂兽完全绞碎，空留十几条锁链撞击着墙壁。

“呼哧——呼哧——”李治将紫檀剑插在墙壁上，用来维持自己的平衡。为了不放过任何线索，他将精神全然集中在噬魂兽上，却也因此更容易被它爆发出的负面情绪侵蚀。

若非几年前，他接受了人皇最后的传承，意识海在崩溃后涅盘重生，恐怕就会被次王级的负面情绪冲垮，再也无法恢复神智。

李治的瞳孔放大，眼眸中尽是惊惧之色。他从未感到事态如此紧迫，呢喃道：“正如我所料，即使是次王级的噬魂兽，也没有魂体存在的迹象......”

“这种族群是天生地养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我也从未听闻过人界哪片地域的诞生灵会附带如此强烈的凶煞之意......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居然完全能理解它的负面情绪，那种恐惧，绝望......”

“难道噬魂兽......真的是魔族在洪荒大战后就在人界布下的一步大棋吗？数千年来，人族放任噬魂兽繁衍生息，只当它是某处地域的诞生灵......”

“殊不知，只要有王级噬魂兽的诞生，内外交患之下，人族就会面临灭族的风险......它可是能完全无视界域压制的邪物啊！”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如果我能早些想到这里，恐怕已经能想到一些对策了......”

“咚咚咚——”李治愤怒又自责地一拳拳砸在墙壁上，而后双手抱头，痛苦地蹲坐在地上。谁又能想到，统御人界万疆的人皇，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哗啦啦——”墙壁破损后，成片的骨阴石脱落下来。半神级的噬魂兽们找准时机，挣开锁链，阴毒地朝李治扑击而去，欲将他撕成碎片。

李治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被插在墙上的紫檀剑自行护主，斩出两道龙形神文剑气风暴，将地宫内剩余的噬魂兽一并绞碎。

地宫内被剑气绞得一片狼藉，地面和墙壁上处处都是交叉的剑痕，蕴涵繁杂法阵的黑色大门也在神文风暴中应声爆碎。李治的脸被一片炸飞的骨阴石划伤，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难道......人族最后的命运，就是被灭族吗？人界......终将会沦为魔土吗？”

一道孤傲的身影浮现在李治的脑海中，他浑浊的目光诞出一丝清明。他恍然道：“不对，人族还有一线生机！阿曜通过占星术窥得一线天机，人族的命星虽然黯淡无光，却仍有一丝复苏的希望！”

“还有十余年，便是下次日食之祭......神族不会对人界坐视不管的！”

“阿曜虽然并非王血，天赋却是人族绝无仅有的，不到十岁就能开创超越人祖的修炼之法......只要能坚持到阿曜成长起来，他一定能带领人族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李治拾起紫檀剑，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拖曳着沉重的身体朝地宫外走去。

“时间......现在最要命的就是时间！只要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人族必能解决当前的危难！只希望，我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吧......”

李治的意识海经过崩溃重塑后，虽然比原先更加强大，却仍存在很大的隐患。

数十条精神裂缝遍布在意识海的上空，若非武则天一个月的呼唤，李治很可能就会永远沉沦在即将崩溃的精神世界中。

自从苏醒后，李治每日都强忍着意识海撕裂的痛苦。剥离噬魂兽后，意识海又被众多负面情绪冲击，精神裂缝又增数条。

之前唯一让他坚持下去的念想，便是他的爱妻，武则天。如果李治坚持不住，撒手人寰，很难想象体质被废的爱人会被自己曾经打压的朝臣报复成什么样子......

现在的他又多了一个坚持的理由，必须要挺到日食之祭，挺到阿曜成长起来，在这段时间内，他要尽到人皇，尽到父亲的责任，为人族，为自己的儿子遮风挡雨！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或许是十天，十个月，抑或是十年......

“媚娘，我好累......真的好累......待到我退任之后，我们就回到原先的王府吧......”

......

两年后，李治将部分李清曜自创的“星辰之法”融入到自己的道中。